《武林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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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艳史-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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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设想得再周到,仍有意外发生…那玉公子右手捉住薛无双双臂变凹陷处的“尺泽穴”,左手中食二指一胼,轻轻搭在她手腕“列缺穴”上,一股轻柔的“碧罗功”缓绶输入她体内,走遍全身,周游一个“通天”,再度回到他自己体内…良久,玉公子放开薛无双,理也不理春姨,直接向珠公子道:“您去试试!”从他的脸色与口气,珠公子就已经知道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更何况,他也实在不愿意相信,像这样一个天仙般的美女,会具有“妖法?”珠公子立刻大声回道:“不必了!”春姨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声道:“不必了是什麽意思?难道是我诬赖了她?”他三人互望一眼,俱不出声,春姨已开始暴跳如雷:“她很会隐藏,但是我却有办法逼出她露出狐狸尾巴,现出原形!”她大步向池水中的薛无双走去,发现她已不再漂浮,而是坐在池子的边沿上的。春姨惊道:“我不是点了你的周身大穴,不能动弹了吗?你这是什麽妖法?”薛无双自己也莫名其妙,她身後的玉公子却道:“是我刚才以“碧罗功”探她全身,功力过处,受制穴道自然解开……”春姨不骂自己穷紧张,反而骂玉公子:“为什麽解她穴道?在我面前逞能,还是在向她施惠?”盛怒之一,春姨一把捉住薛无双手臂,大拇指紧紧压在她肘“清冷渊”上,薛无双立时全身发麻,再也挣扎不得。薛无双惊叫间,春姨飞快地疾点她“期门穴”与“大包穴”。

珠公子惊道:“你这是做什麽?”

春姨道:“这是我簸花宫的另一项绝技“搜魂手”!”

可人急道:“什麽叫搜魂手?”

春姨得意笑道:“碧罗功入体,遍搜她全身奇经八脉,奇寒澈骨,非得用功力抵挡不可,否则……”珠公子道:“否则如何?”

春姨道:“否则阴寒之毒侵入经络,此後每六个时辰就会周身痛如推刺刀刮,神仙难救春姨的搜魂手其实没有这麽厉害,她故意夸大其词,是说给薛无双听的,何况圣女下令指定了这女人,无论她心中有多恨,她也不敢因此而违抗圣女令的。她本意只是要薛无双听了,乖乖地承认她果真会“吸星妖法”,因为唯有如此,方可挽一回三位公于的心。她既要吓唬住这薛无双,当然就不能跟他三人说明这一番苦心,她大姆指的“少商穴”开始源源注入清凉无比的“碧罗功”,从薛奴双手肘“清冷渊”开始,沿著“手少阳三焦经”一路向上,开始攒入她的奇经八脉。可人与三位公子并未获得春姨传授这项绝技,只能心惊胆跳地担心著,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盯在薛无双脸上,留心注意她的变化。

第二十一章应采露

这薛无双其实是完全不知什麽“吸星妖法”的,对於刚才所发生的事,她也完全莫名其妙,她听春姨说要对自己施行“搜魂手”,惊慌失措,可惜开口已不能出声,只能瞪著无辜又惊恐的大眼睛向可人求助:她心里呐喊“可人姐救我!”

可人却急道:“你别再隐瞒了,你就承认了吧!”

她又承认什麽?她什麽也不知道呀!

春姨的碧罗功毫无阻拦地“控”遍她的全身,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对她运功,畅行无阻,绝绝对对是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女孩,但是也就一如可人第一次对她运功後的评语一样:如果不是完全不懂武功,就是已经高明到“不著皮相”!

如说完全不懂武功,那麽金公子与青虹子的功力又到那里去了?

那麽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高明到不著皮相了。

春姨长叹一声,正想收手,偶尔一窥之间,竟见那三个平日对她俯首贴耳,唯命是从的三位公子,都在紧紧地盯住她,眼神中充满嘲讽不屑,似乎等著看她怎麽给自己找台阶下!春姨心中一寒,又悔又恨。

她平日太宠爱他们了,她尽量教导他们文学武艺,她尽量培植他们的办事能力,甚至教会他们如何从这些懂得“妖女神功”的美女身上,吸取高明的内功。

如今他们都“羽翼已丰”,是年轻美女太多?还是自己年老色衰,这三个公子已渐渐露出“不驯”之色,尤其是这个“玉公子”……

她更悔恨自己为何要收留这个“祸根”……薛无双。

一时间妒恨交加,百感交集,春姨咬牙切齿,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强了力量。一股强大奇寒的“碧罗功”,蜂拥而入,大量注入薛无双体内,她立刻就像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冷得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玉公子惊叫:“春姨!”

春姨已不顾一切,厉喝道:“你还在隐藏吗?你还不运功抵抗?”

薛无双那里懂得运功抵抗?她只觉得那股势不可挡的寒流,迅速又毫无遮拦地侵入全身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几乎冻澈骨髓!

她立刻变得痛苦扭曲,苍白失血得可怕,只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无辜、绝望、求助:三位公子立刻觉得血脉贲张,义愤填膺!珠公于竟然忘形地大喝一声:“还不放手!”春姨忽地回身:“你说什麽?”

她这猛然回身之力,也带得薛无双像小溪似的用过一旁,恰巧就在这玉公子身前。薛簸双惊恐地伸手向他求救,玉公子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小手入握,温腻柔滑,叫人心神但醉。谁知就在他这一分神之际,一股强大的“碧罗功”劲力突然从她的小手冲入自己掌心,疾撞而来。就像胸口猛地挨了一棒,一口郁血上涌,几乎已到口腔。

本能反应,玉公子立时汇集全身功力,护住胸口,要阻住那撞击之力。

原来这撞击之力不是来自薛无双,而是来自春姨!

薛无双全身脉络畅通无阻,变成了一个极佳的“水管”似的通道。

玉公子莫名其妙受了一击运功反抗之力,如响斯应地传到了春姨大姆指“少商穴一上。春姨状似疯狂,正在喝责珠公子道:“你竟敢对我这样讲话?”

那阻挡抗衡之力一生,舂姨狂笑道:“你终於现出原形来啦!一她目的已达,当然就不为己甚,松手而退。谁知她在松手未松之际,一股强劲之力反向她撞来。春姨大惊失色,须知高手以内力相接之际,半点疏忽不得,她终日打雁乙豆能叫雁喙了眼睛?利时间提了十二成功力反撞回去!

这又是一大失策,她根本未曾回头,她根本不知道是玉公子握住了薛无双的手!她不知道她所受的撞击之力是来自玉公子,她这反撞回去之力,也完全透过薛无双这水管似的通路,百分之百,千分之干地,结结实实撞在玉公子心口之上。

一声闷哼,玉公子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激射得薛无双满头满脸,甚至溅到春姨身上。

众人全都惊叫出声,春姨这才惊觉回头,不由大吃一惊,一甩之下,把薛无双甩得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春姨急抱住玉公于道:“你怎麽样?你要不要紧?一玉公子心脉俱碎,神智渐失,只是歪倒在她怀中道:“你……好狠心,下此毒手!”“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一宝公子已奔去扶住昏例的薛奴双,施以急救。

珠公于更是大声应道:“你不知道是他,就算对这个弱女子也不该用十二成功力!”春姨大怒,珠公子却昂然怒视,毫不退缩。

人类的“思想”这玩意真的很奇怪,就在心脉已断,大脑缺氧,临终前的一刹那,玉公于的脑海中就像“快格”播放的影片,回忆起自小孤苦,春姨救了回来,收养身边,传授托女“绝学”,也要“报效”床第……

他惨然一笑道:“我不再欠你什麽了。”

他闭目而逝。

春姨悲痛大叫:“不不,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但是,错误已经造成,悲剧已经发生,任何後悔与澳恼,都已救不回玉公子的生命。这四公子之中,一夜之中在这薛无双手上折损了两个,这个薛无双实在是个“祸水”、“害人精”!

女人是祸水,美丽的女人尤其是祸水。

尤其这个薛缜双,更是美丽得不像话。

金公子竟因为她的美丽而走“色”入魔:玉公子又因她的美丽而莫名其抄送了性命。还有剩下二位公子,已明显地因她的美貌萌生“叛意”!

只要这薛无双活著一天,无花宫就一天不得安宁,这“祸水”迟早会“祸国殃民”!这样的祸,早一点消灭早一点天下太平!

杀机一起,就已露在险上。

可人看得心惊,忍不住喊道:“小心!”

但是已经慢了一步,春姨手中把著玉公子,横跨一步已冲向尚未完全清醒的薛无双,口中大叫:“毓生,我杀了她替你报仇!”珠公子立刻横身拦住:“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春姨终於证实了这亲手栽培出来的四公子,已经正式叛变了。

死的死,伤的伤,叛的叛,她这半生辛苦所为何来?到头来又得到什麽?凄凉、悲哀、绝望,她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珠公子昂然道:“你已经杀了他,再多杀我一个也无妨。”

春姨就真的疾冲而去,一手抱著玉公子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以玉公子的手掌当成武器,疾拍珠公子脑门。珠公子大骇疾闪,但他的武功是春姨亲授,脑门虽已闪开,左腰却被已死去的王公子双腿同时扫中,惨叫一声,砰然跌出丈余,倒地不起。可人自己重伤未愈,拚命抱住春姨哀求道:“春姨,不可以。”

春姨只一治腿,就把将可人扫到一边,继续逼向薛无双,却见唯一剩下的宝公子,仍然紧紧地抱住薛无双,要以自己身子护住她。春姨喝道:“让开!”

宝公子道:“不。”

春姨厉声道:“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可以为她死?”

宝公子道:“不错,你杀了她,圣女令下我们全都万劫不复,你不如先杀了我的好!”春姨大笑道:“你们别傻了,那有什麽圣女令,那只是我编了谎言骗你们,好叫你们乖乖听话。”宝公子仍昂然道:“就算没有圣女令,像你这样迫害一个可怜无辜女子,甚至对我们下毒手……”

他把薛无双藏在自己身後,大声道:“我们的命是你救回来的,现在就来取去吧!”春姨早已目管欲裂,状似疯狂,只听她厉吼一声,抱玉公子直冲过去,伸掌疾拍。那宝公子明知绝不是她的对手,却也不愿闪躲,挺起胸膛受她一拳。

碰地一声,宝公子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她那一掌。

那一掌之力实在太大,竟将宝公于连同薛无双一起飞身而起,跌入池水之中。虽是击中了他的胸膛,反震之力亦是一样的大,就像在敲铁板,加力百斤,反弹百斤,道理完全一样。

春姨手臂发麻,却见宝公子一落水,立刻将薛无双扶得站好:“小心。”但薛无双腿一软,又沉入池中。宝公于双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就这样湿淋淋的站在池中,一如春姨抱住玉公于站在外面一样。好一对金童玉女!

薛无双两手环抱挂在宝公子脖子上,眼中露出感激之情。

宝公子一手托她的腰,一手兜她的臀,稳稳站好,眼中充满关切之情。

好一对郎才女貌!

春姨妒恨交集,也未曾想到这宝公子何以受了她一击却能安然无恙?愤怒之火已在她胸膛猛烈地燃烧,狂笑中一步一步逼入池水中:“再接我一掌试试!”宝公于存心要受死,却又珍惜这难得的“真情”,他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只是深情又专注地低头望著怀抱中的薛无双:“我死了,谁保护你?”薛无双微笑:“别管我,自己逃命去吧!”他失笑:“我岂会丢下你自己逃命?”薛无双叹道:“你肯带著我一起逃?”

宝公子突然眼中发亮,好像看到了人生,看到了希望。

这只是他们相互注视之间,发自内心的一种感情,并没有只字片语,但他二人亢能心意相通,岂非奇迹?春姨已雷运万钧地一击而下。

宝公子脚下竟如装了弹簧一样,抱著薛无双一跃而起。

春姨虽未听到他二人的“心灵对话”,却也防他有此一著,气运到惜力之处,玉公子的一只“死手”,竟而轻轻地搭在宝公子跃起的脚面上,一股极强的“粘”力,将宝公子与薛无双又扯得跌入池中。谁知宝公子竟在这一刹那,奋起余力,将薛无双往外一送,大叫道:“快走!”薛无双身材轻灵,被他这全力一送,竟如一只燕子似的飞出了窗户,投向外面的黑夜中去。春姨冷笑:“想走?没有那麽容易!”

她正要起身追出,蓦地脚下一紧,原来是宝公子送出薛无双,自己落水之际,双手一抱,竟将春姨双腿紧紧抱住。

春姨本己冲出之势,突然两褪被抱,又加上怀中有玉公子的体重,竟而立足不稳,砰地栽入池中。春姨怒喝:“快放手!”

宝公子死命抱住:“不放。”

春姨扔下玉公子,一掌切在宝公子肩上:“你找死!”

“卡嗦”一声,宝公子肩胛骨碎裂,锁骨亦断,一只手已软答答地垂了下来,但是他仍用另一只手死死地缠住春姨不放。春姨已杀红了眼,急切想要追杀薛无双,任何阻止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对敌人是从不心软的。她又是一掌劈下,突然瞧见宝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勇敢、决心赴死的神情之外,更有一丝的依恋、一丝恩情……只这一丝丝的“感觉”上及眼神表情,春姨这一掌就再也劈不下去了。

她无力地跌坐池水中,怜惜地抱起重伤的宝公子:“你真的女追随她去?”宝公子疼痛难当,靠在她胸前:“求求你,让她走……我什麽都听你的。”春姨道:“我会让她走,只怕她……走不了。”

宝公子一怔:“什麽?”

舂姨道:“因为圣女令到了……你听。”

远远的、隐隐绚绚的,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高低锐钝、轻重缓急、抑扬顿挫,悦耳得就像梦幻中的仙乐。

宝公子嘘口气叹道:“好美的铃声。”

春姨亦叹道:“真的真的好美。”

突然她有所觉,捧住宝公子用力摇晃著:“喂,你怎麽啦?你醒醒,醒醒!”但是,就在这好美好美如仙乐似的铃声中,宝公子已安祥地睡在她的怀抱,不再醒来。

※※※※※※※※薛无双被宝公子的力量送得飞出窗外,尚未落地,就被一只手接住,轻轻放到地上。薛无双一惊:“阿祥?”

阿祥急竖手指就唇,示意噤声。

接著她就听到那阵悠扬悦耳的银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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