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进击的灵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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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之进击的灵植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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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北衍笑得一脸尴尬虚弱的样子,萧柏最终还是摇摇头没有追问下去。

他能感觉到北衍有所隐瞒,但他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至少,他看得出来,北衍对自己的感情是认真的,而自己也是同样,这就足以构成在一起的条件了。其实要说彼此之间相互深爱?那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毕竟是两情相悦,哪怕现在感情还不够深,也可以慢慢培养。要是因为一些小小的疑虑错过这一刹那的心动,以后后悔的时候也无法挽回。

“小衍。”最终萧柏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黑发,“我们认得还不算久,但是以后的时间很多,可以一点点相互了解。——我会等到,你愿意对我完全敞开心扉的时候。”

北衍怔了一瞬,回以一个同样弧度的笑容:“我也一样。我想——你会等到的。”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满满的认真和愉悦。萧柏意犹未尽地在少年的头毛上又揉了两把,这才放开手,看着北衍无奈地伸手去捋顺自己的头发,一边笑着换了话题;“这房子不算大,带你转一圈?”

“……不算大?”北衍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他,“你一个人住两层的房子,还觉得不算大。”

“哦,大概因为对比的对象是承泽宫吧。”萧柏回应得异常轻松。

北衍:“……你这是赤裸裸的炫富行为吧?简直羡慕嫉妒恨!”

“有什么可羡慕的?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萧柏轻松的语气倒是让北衍有点意外——毕竟两人只是刚刚开始交往,还是“相互喜欢,未及深爱”的层次,作为一国皇储、元帅的萧柏,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私人空间对他敞开,是不是……也信任得太多了一点?

北衍有点纠结:“谢谢,萧柏……放心,我不会随便乱看你的东西的。”

正带着他穿过走廊往里走的萧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小衍。”

“……嗯?”

“你要相信我的判断力。——我喜欢的小衍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我觉得信任不是一个问题。”男人露出带点叹息意味的表情,“不要这么生疏,好吗?”

“我不是……”北衍有点慌乱地想要解释,他不是要和萧柏生疏,但是对方身份确实特殊……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说,你可以再放开一点。”萧柏这一次直接握住了北衍垂在身侧的手,“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也不擅长这样的关系,但我想,我们可以慢慢找到相处的方式。”

“好。”北衍其实也是一样,不知道该怎样谈恋爱才好,所以下意识地,就变得有点拘谨。但是好在,两个新手都有一个优点——不是扭捏的人,愿意坦诚和付出信任。

穿过主色调是乳白色的走廊,一扇门吸引了北衍的视线。在这个风格极简的房子里面,这扇门难得的在纯白打底的基础上仔细地制作了精巧的花纹。门面上非常光滑,但图案却是如同水波流过一般一次次变幻流转的,如烟如雾,塑造出美丽的画面。

“这里是书房。”萧柏笑着走近,门自动为他打开了。

呈现在北衍面前的就是一间很大很宽敞的屋子,复古的传统书架摆在靠门对面墙上的位置,书架上的书大多是大部头,而且装订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毕竟,纸质书籍很少有人在用,大多是贵族之流用作显示身份地位和修养的珍品,而越是久远、厚重的书,就越华美昂贵。而现在,出现在北衍面前的,却是整整两架子的书。

“……这些,足够买下你这座房子了吧?”

“房子可没有这些书值钱。”萧柏说着走过去,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比如这本,来自三百年前,原版的、莫伦科尔亲自手写的那一本《真实之歌》。”他的语气很自然也很平淡,所以北衍也就很自然很平淡地伸手接了过来——当然,无论是这个作家的名字还是这本书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来到这个时空他就忙着补近五百年的尖端灵植知识了,哪有时间了解这些文艺方面的事情?

北衍的随意让萧柏眼睛里掠过一抹惊讶——莫伦科尔是三百年前罗曼帝国非常著名,或者可以说是当时最著名的诗人。他的生平极为复杂和具有传奇色彩,从小出身贵族,长大之后父亲却卷入一桩间谍案中致使家破人亡,而年轻的莫伦科尔也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之后他当过星盗,在这过程中掌握了设计机甲的杰出能力,游历过几百个国家和星系。在他快二百岁的时候,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判断出了一场超原子能武器失误爆炸的发生,舍身进入武器基地以自己的牺牲阻止了一场几乎可以炸掉两个星球的爆炸,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在他死后,他的诗才和他传奇的经历一起被人们传颂。

——关键在于,莫伦科尔一生所有的诗都手写在一本笔记本上,人们传唱他的诗歌的时候自然都是用光脑传播,而那一本最早的《真实之歌》到底在谁手里,已经是三个世纪的谜团了。

而现在,当萧柏这么随意地将这本足够引人疯狂的文学宝物拿出来的时候,北衍就这么随随便便、表情平淡地接过去了!

这让萧柏真的很意外:“你不问问它为什么会在我手里?还这么随便地放在书架上?”

这话一出北衍就意识到自己拿着的东西恐怕非同一般,眨眨眼睛立刻放回了萧柏的手里,干笑着打哈哈:“这不是光顾着看,还没来得及问吗?”

“是吗……”萧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可不这么认为。

在北衍起一身冷汗之前,萧柏非常体贴地笑了笑不再追问,眼神落回到了手里的书——或者说一本三百多年的笔记本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封面,感叹道:“英雄的声音很多时候都只能在他们死后被人听到。——莫伦科尔在扉页上写了,‘只有无边的群岚读的懂我眼睛里面的诗歌,千千万万人将以我为信仰,而我则选择沉默’,就好像他知道自己会如何死亡一样。”

男人将这本书放回书架,然后又一次顺手揉了揉北衍的头:“小衍,你的文学素养似乎是要加强一下了?”这少年的样子,与其说是淡定,不如说是……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谁是莫伦科尔?这个想法几乎是好笑的——毕竟在初等学院的必修课里这个人的名字是不可能缺少的,但眼前少年的反应……

萧柏心里微微埋下了一点疑惑,或者说,在雷天航的问题之外,又多了一点疑惑。

北衍无从辩驳,因为他真的是不知道莫伦科尔是谁,有过什么事迹——原主的记忆虽然绝大部分他都接收了,但基本都是关于他个人的主要的事情,而有些这个时代的常识什么的,因为太平淡,好像就没有被刻在原主的脑子里一样。这让北衍悲伤地发现,自己恐怕还是应该回去找几套少儿启蒙读物来看才行……

看过书房,萧柏又带着北衍楼上楼下地转过了萧柏自己的卧室、客房、萧柏做身体训练的训练室、浴室等等。在看过萧柏的卧室之后,北衍注意到二楼的尽头有一间非常非常不起眼的门:“萧柏,那里是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男人的表情慢慢沉重起来。

“……那里?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小衍。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去看看了。”

第61章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那个时候还没有成年,按理说是不应该被派出去的,但是王后的势力占了上风,我这边还有母亲的家族不得不让步,这时候对于我而言,军队里反而比帝都安全。”

萧柏声音有点低沉地给北衍讲着自己的过往。而北衍的目光凝在这间房间里一排排的水晶柜里,久久无法移开。

——没有想到,在萧柏私人的空间里,会有这样一间屋子。一间储存着他所参与的每一场战役中,牺牲的人的名字的册子和一些牺牲者的遗物的屋子。

那些柜子一排一排整齐地摆放着,通体透明的柜身在水晶镭射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干净到了极致。第一排的柜子里面码放着一摞纯黑色的册子,然后面的柜子则摆满了纽扣、钢笔、光脑芯片、照片……等等无数细碎而又排列整齐的东西。

在顶端的吊灯纯白色的、微微泛冷的光芒中,这些水晶的柜子如同一座又一座无声矗立的精致墓碑,沉默而剔透,无言而安静,苍白而冰凉。站在它们之间,有一种无端悲哀又肃穆的气氛慢慢笼罩。

“这个,属于当时为了掩护我牺牲的一位中士。”萧柏引着北衍站在那些高大又晶莹的柜子前面,伸出手指隔着柜子透明的壁点了点里面的一粒纽扣,“我当时经验不足,没有测算好机甲的能源持久时间,最后能源殆尽被两只荒兽围攻,先写被从机甲里面拖出来……他驾驶着机甲挡在我前面硬生生地将那两只荒兽拦下……”

“……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只剩下一半了……”

“这条佩带是一个后勤人员的,那个时候我们和星空荒兽打完一场正在整编准备回程,结果遭到了另一波事先没有发现的荒兽的突袭……他其实是有机会逃走的,但是因为向指挥中心输入警报,没有来得及……”

“这根笔……”

“这个挂件……”

“这枚芯片……”

“够了!够了,萧柏。”北衍听着他一直没有变化的,平静到几乎毫无起伏的声线,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住萧柏衣服的后摆,硬生生地拉着他转身,强迫他面对着自己。

萧柏顺着他的力量不得不转过身来,但却别开了头,没有看向北衍。

北衍难得强硬地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去捧住了萧柏的脸,然后微微用力,将对方的头转向了自己。

然后他对上一双已经发红的眼睛。

“……萧柏……”北衍在看到那双眼睛里面无法掩饰的痛的刹那就觉得心疼,这个一贯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感的男人,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也无比真实,让人才想起,他也不过是很年轻很年轻的年纪,即便功勋挂了满墙,也还只是个青年。

北衍双手用力将萧柏拥紧,几乎是用可以将人勒疼的力道在拥抱着自己的恋人:“你可以哭出来的。”

不要用这种仿佛哀伤到了无法表达情绪的语气说话。

不需要掩藏你眼睛里的血丝。

你可以哭出来,而不需要在那些烈士沉默的遗物面前别过头。

然而萧柏沉默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眼睛虽然是红的,却是干燥的:“谢谢,小衍,但是——面对他们,最好的状态绝不是泪水。”

男人伸出手,温柔地回抱住了北衍:“这很难受,但我习惯了。最开始的时候会哭,但是后来就不会了。”

我会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心里,带着那些人的意志去战斗。

眼泪在这些沉默地注视着你的遗物面前,那么多余。

“我想过的,总会有一天我会死去,也许是平平安安地老死,或者和他们一样埋骨疆场。”萧柏居然慢慢笑了笑,“看到那张照片了吗?”

“你是说那个?”北衍退出他的怀抱,仰起头看向上面一张并不大的照片,上面是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笑起来居然还有两个酒窝——那是萧柏,十年前的萧柏。“感觉很可爱。”

“恩,我在第一次上战场之前拍下来的。”萧柏用光脑解开锁定,然后让水晶柜里小小的机械臂将那张照片递到了北衍面前,“和你现在差不多大。我那时候想的就是,有朝一日我的名字可以被镌刻在猩红色的十字碑上被人瞻仰。”

北衍几乎是震惊地转过头:“你……”

猩红色的十字碑,矗立在帝国议会前面的广场上,至今已逾千年,那上面的名字却还不足一千个。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沉甸甸的历史和战功,而同时,那每一个名字的主人都葬身在无边的星海里。

——想要被镌刻在猩红色十字碑上,就等于过去想要马革裹尸。

光荣,但也意味着牺牲。

北衍无法想象,一个不足十九岁的少年,是如何有这样的梦想——不但要成为伟大的战士,还梦想着死在沙场上!难道,不是应该希冀一个光荣凯旋后的平安吗?何况,他还是皇储啊。

看出北衍的震惊,萧柏笑了笑:“那个时候,不管是皇后还是父皇的那位情妇,都在不断地给我使绊子甚至暗杀我,原本支持母亲的家族的势力也日渐萎缩……我几乎是悲观地认定自己没办法平安终老,与其无声无息地死于权力倾轧,不如战死沙场,好歹有点意义。”

我以我血荐轩辕。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后来的稳重和大局观,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死在星空当中,母族的力量和作为盟友的平民派会如何,他所拥有的只是一腔热血。

背对国家,是为了把危险挡在胸膛之外。

北衍说不出话来,他在新晋恋人的眉目之间看到的只有坚定,就好像这个男人就算红了眼眶也到底没有留下眼泪。不是不痛的,只是战友的离世被放在了心里,成为守护国家的动力。

于是才有了年纪轻轻却战功卓越的帝国元帅。

于是才有了被人们称为“战神”的存在。

人们狂热地追捧着他、称赞着他、信赖着他,北衍看到过萧柏带队返程抵达帝星时的记录场景,几万人欢呼雀跃,呼喊着萧柏名字的声音如同拍案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他们甚至毫不吝惜地用最热烈的语言来赞美他,高呼——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守护神!

鲜花紧簇,万众山呼。

人们看不到的,是这个一直穿着西装笑容温和又坚定的男人,在自己的家里修建了这样一间屋子。

所谓现世安好,正是他以及他那些忘记生死的战友没一起营造出来的。人们大多只在光脑里看到星空荒兽的投影,技术再好再真实,也不能明白在宇宙中航行数月、面对无边无际的孤寂和随时可能袭来的危险是怎样一种感受。

能将遗物留下来的都是幸运,更多的人,被无情的星空吞噬,成为那浩瀚的美丽中悄无声息的尘埃。

“萧柏,我会陪着你的。”

北衍伸出手去捉住了萧柏的手,认认真真地将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分开,然后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插进指缝之间。这个平时会觉得太肉麻或者娘炮的动作,在这一刻却是最能表达他心情的举动。

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收拢。

“不要有那么悲观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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