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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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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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会穿红色的衣裳,不知是不是徐昭星的心理原因,竟觉得这一身红嫁衣倒是映衬的她成熟不少。

蒋瑶笙一见她,惊喜万分:“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呢?”徐昭星笑着叹息。

亲眼看着她上妆,亲眼看着她盖上了红盖头,还亲眼看着她坐上了轿子,这才上了马车,从另一条路上往皇宫赶。

虽说今日,太子妃并不会来觐见,可太子娶亲,皇宫也会忙。

可等到徐昭星回了皇宫,慧圆和慧润两个,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好了。

徐昭星一个人坐在晨光殿里发呆,说不好是什么心情,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心也好像空出了一部分。

徐昭星忍不住想,难道是昭娘……真的走了!

因为太子大婚,章得之这个做爹的又在东颜殿上宴请朝臣。

徐昭星这个皇后自然要去,要不然,那些朝臣又该说东说西、上纲上线。

徐昭星盛装打扮了,还顶着死重死重的头饰,那叫一个金光灿烂。她由小妆搀扶着,上了乘舆。

乘舆是在东颜殿外停下的,章得之扶她下来,又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殿中,引着她到了宝榻边,接受朝臣的朝拜。

那些个朝臣齐齐跪下了贺喜:“恭喜圣上,恭喜圣人,娶得佳媳。”

章得之:“众卿家平身。”

那些个朝臣站起来之后,徐昭星已经坐了下去,四平八稳。

高培和谢理对视了一眼,眼里的嫌厌之情,不言而喻。

这个女人挡了他们的道,明着斗不过的话,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对此,两个人心照不宣。

谢知的座位就和谢理挨着,高培却是坐在他们的斜对角。

是以,高培投来的眼神,谢知没有扭头,就知道他是在和谢理“眉来眼去”。

那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他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谢知等到舞姬上场之后,和谢理道:“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用你整日挂在嘴边的话来提醒你,可别忘了你姓谢,谢家一共有一百二十三口人。”

谢理恨不得连谢知一块儿除去,哪里会听他废话,他冷笑,却刚好看见圣上朝这厢看。

他赶紧端了酒杯,和谢知碰了一下。

章得之昔年跟着江湖艺人学到的本事,已经许久不曾用过了,此时倒是又派上了用场。

他刚才看清了谢知说的是什么,也看清了谢理阴狠的眼神,心想,谢知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朝堂上的雷霆手段,他一般不爱和徐昭星说。

那些个丑恶的东西,他知道就可以了。

可今日,他觉得这事儿要和她说一说。

他微微偏了下头,和她道:“谢家不对劲。”

“谢家?谁?”

如今是人都知道,谢家也不是拧成了一股绳,有白身宰相谢知专程和正儿八经的宰相谢理唱反调。

章得之又看了两眼,偏头道:“谢理。”

徐昭星听完,难免多看了谢理几眼,谢理没有发现,谢知和她对视了之后,看了看高培。

谢知是说谢理和高培狼狈为奸?

这事儿,估计章得之早就知道了,那就不稀罕了。

舞姬的歌舞,徐昭星实在欣赏不来,眼睛也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舞姬打转转,这就看见了站在最后排的舞姬……不对劲。

后面那个瘦瘦小小的舞姬,虽然浓妆艳抹,可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女人。

徐昭星看的是肢体动作,男人的身段就是再柔,也是不如女人的。还有男人的皮相就是再嫩,成年之后,也是比女人稍显粗糙。

方才一个下腰,那个不对劲的舞姬便露了相。

不是动作不对,而是不够优美。

尤其是这儿的舞姬,跳舞以轻柔舒缓为美,小碎步扭起来,碎的不得了。

这么说吧,就是平日走路,普通的男人迈出去一脚,女人三步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这跳起舞来,尽管刻意,可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好吧!

徐昭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了,看男人扮作女人跳舞,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比看那些个舞姬有意思的多了。

这就亲眼瞧着他怎么转到了自己的近跟前,又怎么从水袖里抖出了剑,直逼向她。

徐昭星想,这人不知是谁派来的,雇主差评,根本没有事先做过调查。

他们不知道嘛,她也是会功夫的。

也是电闪火石间,章得之挡在了她身前。与此同时,她就把手里的三足酒盏扔了出去。

宫宴上的酒盏可不是瓷的,而是青铜。

徐昭星原先还想过,要是能带着这么对儿酒盏穿回去,那简直发财了。

酒盏“当”的一下砸在了那人的剑上,内里的酒溅了些到了他的眼睛里。

也正是这一个偏差,他慢了一步,心里盘算着想要杀圣人,只能先和圣上缠斗,听说,圣上是会功夫的。

却没防着,从圣上的后头踢过来一脚,他自己就飞了。

徐昭星是挽了章得之的胳膊,借了一道力,直接跳起,把那人踹飞了出去。

负责皇宫安全的徐汤已经带着影卫杀了过来。

那人见事不好,当场自刎。

血溅东颜殿,章得之的脸色很不好。

徐昭星这时,品出了些不对劲,可又想不通具体不对劲的地方。

好在,谢理和高培,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第二日一上朝,以谢理为首的文官,便跪倒在东颜殿内,要求废后。

自古废后的理由都是五花八门,什么无子多病,善妒不贤。反正,废不废的,也就是皇上的一句话。

当然,也有被臣子相逼,不得已而废的。

谢理想出的理由够特别,“圣上,祖宗都说娶妻要娶贤。且不说那徐氏妇人是不是贤良淑德,圣上且想一想,昨日那刺客为何要刺杀她吧!她不过是在深宫中的妇人,却妄想把持朝政,妄想左右帝令,苍天有眼,天底下的明白人还是多于糊涂的。圣上的后宫岂能容那种祸根妖物存在啊!”

说她祸根,她还能理解。

说她妖物,她就不服了。一夫一妻制,一个男人只睡一个女人,特么就是这个女人有毒了?

关键还不在此,关键在于,昨日放在平常百姓家,就是她嫁女儿、章得之娶儿媳,请客吃饭。

她办的是喜事,可有人存心和她过不去,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她是准备让人给谢知传个口信的,就是告诉他,让他提前沐浴斋戒,准备好了,当宰相吧!

谢理给她老公送小三的时候,她还不准备怎么着谢理,可如今,她觉得她不发威,很可能后面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有些时候,忍一时,可不是风平浪静。

一得了信的徐昭星正琢磨着怎么瓦解,以谢理和高培为核心,组成的小团伙。

前头的东颜殿就又传来消息了。

这一回,亲来的是蒋瑶笙。

按理说,太子妃要在下朝后,由太子领着,去东颜殿谢恩。

她一早就和姜高良在殿外守候了。

昨日东颜殿上的那场刺杀,她是今早才知道的。

姜高良没有及时告知,一个是因为刺客已死,圣上和圣人并无损伤;另一个就是怕她瞎担心。

可为此,清早蒋瑶笙一得知,就和他生了场气。

两个人是别别扭扭守候在殿外的,这就又耳闻了殿内的一出大戏。

蒋瑶笙听了一半,就匆匆忙忙地往晨光殿赶,一见了她娘,脸色发白地道:“娘,圣上要大开杀戒了。”

章得之确实是准备要杀一杀。

不杀,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这江山,也是用兵打下来的。

制军他有铁腕,一向也认为自己算得上半个文人,文人多有傲骨,可也多半酸腐,他就不信了,他会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那些人的请求,他听了之后,当下冷笑。

他道:“你们当朕是谁?是赵器?还是被赵器辖制的小皇帝?”

谢理就知道章得之看起来斯文,实际上是个强硬派,他早就和高培套好了,就和老娘们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样,他们也得来这招儿。

谢理泣道:“圣上啊,臣愿……死谏!”那头磕的梆梆作响。

“臣……也愿。”高培也跪了出来。

紧接着,呼啦啦跪了一地。

章得之还是四平八稳地坐着,停了片刻,笑道:“朕正想推行一个新政,乃是谢知提出来的建议,那就是广选官员,不再拘束世家或庶民。宰相还真是善解人意,领着朕的一大帮子文官,要给新官腾地儿。来啊,准备好水,留着洗地。宰相大人,你先请。朕,一会儿就让高培下去和你作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谢理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地,可上面那个,一脸的烦躁,说的话让人忍不住心颤啊!

也就只差说“快啊,排着队去死啊!”

谢理不能不急,死谏的话是他先说的,也就等于他排在了最前头。

他想死吗?

说的是屁话,他有金银万两,还有美妾环绕,他有病啊,才真的想死。

他不想死,可如今圣上都那样说了……

他骑虎难下,想,干脆闭着眼睛往柱子上撞吧。不能用十成的力,万一真撞死了呢!还得真的见血,不然不像那回事啊!

这柱子是两个月前才将修好的,圣上攻进长安时,被乱民糟蹋一通,圣上下了令,将残缺的部分用粘土补齐,又在外包上了一层朱红色的布。

谢理拼命回想,离他最近的柱子,哪一块儿是真的硬木,哪一块是粘土。

又一想,不管是头撞硬木,还是头撞粘土,都是头疼啊!

他忍住想哭的心,立起来就往柱子上撞去。

后头有一大票人在喊:“圣上,圣上明鉴啊!”

还有人吆喝:“宰相,宰相,不要啊!”

剧烈的疼痛走遍了全身,谢理觉得头晕眼花,还有点儿犯恶心。

他忍着晕眩道:“圣上,明鉴啊!”

章得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死谏死谏,这意思,我不解释,众位也该明了。宰相大人……请继续。”

他们不是爱威胁人吗?

来吧,赶紧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明明已经晕乎的谢理,听见了这句话,顿时清醒,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没得选择,又撞了一次,晕了过去。

晕之前,还在想:晕了好,晕了好!

一旁的高培吓得尿急,他准备浑水摸鱼,扑倒了谢理旁边,喊道:“宰相还有口气,请圣上,快穿太医。”

章得之差点儿笑了,挑了眼皮,却道:“不忙,高培,该你了。”

——

“娘,圣上这是真发了脾气。”

蒋瑶笙忧心忡忡,“如今民心刚稳,如果政心……”

“政心怎么了?”徐昭星和章得之一块儿呆的久了,脸上的微表情,也差不多一样了。她挑了眼皮,问道。

蒋瑶笙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娘,这江山是姜家的,可拥立姜家的却是那些个大臣。大臣若都反了,就是独桨难行啊!”

徐昭星轻笑,“那且看一看,是不是都反了!”

她到东颜殿时,高培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的旁边,还躺着谢理和两个叫不上名字的小虾米。

一阵冷风吹过,吹来了血腥。

徐昭星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殿中,就好像几个月前,她第一次到这大殿一样。

她从那几个躺着的人身边走过,裙摆摇曳,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妖女!”

她冷笑。

“妖女?平常的百姓夫妻和睦,就叫恩爱。换到了皇家,就叫蛊惑帝心。那你们来教教我怎么做,才是不蛊惑帝心!

要后宫里有七十二妃,还要各个世家进献的女子皆有子可依。

然后,刘家的支持刘姓女子生出的皇子,赵家的支持赵姓女子生出的皇儿。

这个女人吹完了枕头风,那个女人接着吹。吹的皇帝觉得这个儿子好,那个儿子也好,不知道到底该把唯一的皇位传给谁。然后明争暗斗,强势的压住了弱势的。说不定,还有那心怀不满的伺机而起。再然后,不是乌烟瘴气就是天下大乱。

若你们觉得这样就是你们想要的,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你们只需说服了你们的圣上,把不同姓氏的女人送进内廷。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任何人,可我不保证,就这么着,一定能如你们的意。”

徐老师毕竟是徐老师,哪怕是体育老师呢,说教起来,也照样能直点人心。

说白了,她就是在告诉那些人,内廷的大门一旦打开,来啊,来啊,来者不拒。于是,那些家族,又处在了同一起跑线。

和如今,能有什么两样呢!

章得之已经向她伸出了手,低声道:“来这里做什么?一屋子的血腥味,怪恶心的。”

离的近的周小猴听的最清,咧了咧嘴,愣是没敢乐。

底下的那群人,觉得出了天大的事情。

圣人的嘴皮子一动,就给了两字“恶心”。

确实够恶心的,蹦哒来蹦哒去,可惜全都瞎蹦哒了。

拿鸡蛋碰石头,别说一筐了,再来一筐又怎么地?

还真是,还以为是小皇帝当政的时候吗?

徐昭星微微笑笑,递了手过去,走到了他的跟前儿,不过没坐,继续说教。

她道:“身为东颜的大臣,都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不想着造福黎民百姓,却为着圣上和太子的后院处处操心!传出去,当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你们都没事儿干吗?所以才总是盯着圣上和太子的房事问题?

你们的命是天家的,是百姓的,不留着命留着好身体,办点实事,却在这里学那些无知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你们都不能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指望圣上替你们操心?

所以啊,看看吧!”

徐昭星指了那一旁躺着的:“宣太医。”

周小猴伶俐,早就知道圣人说话照样管用,扯开了嗓子喊:“宣太医。”

等到周小猴的话音落下,徐昭星叹了口气,苦口婆心,“众位大臣,圣上并不是赵器那种虚伪小人,圣上的心里装的是黎民百姓,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内廷,所以才不愿意广纳世家女,内廷若是乱了,圣上怎么安心!另外,太子又已然长大,是个文韬武略都优异的好青年。就不会有王储之争,众位大臣,也不用站错了队,只需一心辅佐圣上和太子,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说非得要把你们家中的女子送一个进宫,才算你们衷心,或者,你们才能安心?若如此的话,就像我刚刚说过的,那就送吧!”

一旁的章得之,冷笑道:“送来做什么?依朕意,不如全都送到秀水观去,反正,送进了内廷,也是进冷宫。”

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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