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问的同时,第五天,我迫不及待跑到了马彪子那儿。
然而
我没想到的是,马彪子走了。
人去,棚空了。
当时,我去了他的鱼棚子,找他的时候,发现鱼棚子换人了。我一打听,才知道,就在前几天。具体,应该是我去乡下的第二天,马彪子跟他家亲戚,说他有事,要去南方走一回。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然后,他就走了。
我在那人的指点下,找到了马彪子的亲戚,一对四十多岁,在附近开小卖店的俩口子。
我在店里,买了瓶水,我打听着。
俩口子挺热情,跟我说了马彪子的事儿。
他们说,马彪子不是东北本地人,是外地的。并且,还是他们的一个很远房的叔叔。
这人,因为会养鱼,所以就承包了他们的河段来养鱼。
这一包数年,然后,就在前几天,走了。
我问,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他们摇头,说没有。
我怅然,心情低落。临走时候,刚到门口,那男的,好像想起什么来说:〃咦,你是不是跟他一起,瞎练什么拳的那小孩儿。〃
我说:〃是啊,是我。〃
对方说:〃我马叔,有话托我捎给你。说什么来着,对对,说有机会的话,他会亲自找你的。〃
我愣了下问:〃有机会,就会来找我?没没别的了吗?〃
对方:〃没了,没了,真没了!〃
我长叹口气,一脸失落,离开了这个小卖店。
其实,这几年,马彪子经常走的。有一次,他最多走了半年多。
所以,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真的离开,然后,一走,就再不回来。
东北这个小县城,只是他人生中小小的一站。
他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过客,他归属的是,那个隐秘的,世人不知,却又庞大无比的,高术江湖!
而我,此生能否有幸,步入那个大大的江湖呢?
一想到这儿,我又意气风发了。
然后,回到家中。接着开始了每天必须的训练。
发劲,站桩,马步冲拳,脑子里回味打架时的心得,然后,各种体能,长跑,等等。
就这么,练了一些日子,高考成绩下来了。
个人觉得,很赞。
没多久,录取通知书来了。
我的第一志愿,录取上了。
学校是北京的一座很知名的师范类院校。
之所以,报这个院校,我还是受马彪子和阮师父的启发,这才下了决心去报的。
一个好老师,对一个人的影响,太重要,太重要了。
没有两位师父,绝对没有我的今天。
考上大学是大事。
家里人,张罗着请客,邀请来亲朋好友,一起吃饭,替我庆祝。
与其相反的是,与我联系的同学虽很多,但里面却没有老熊和老狗。
当时不解。
事后多年,我才知晓。他们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原来,我们是平起平坐的,一起疯,一起玩儿,谁也没觉得谁特别。但自从那一天,我露了功夫后,他们觉得我一下子,上升了很多,很多。
对此,我理解。
我仍旧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学!
开学时,我揣了银行卡,还有一些现金,我拒绝了父母陪同我上大学的要求,一个人,独自坐上了进京的火车。
我坐的是卧铺,清晨,当我醒来,听着广播说马上要进北京站的时候,我收拾好东西,站在车窗处,望着外面。
那一刻。
我又炸毛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炸的毛,但冥冥中,好像我必须得来这个城市一样!
这是命运中,注定的安排。
现在,我到了。
命运中,等待我的一系列东西,即将全面开启!
学院安排了接站。
我找到了接站的地方,等着一起,坐上了大客车,然后,在京城街头的车流中穿行。一路,就这么来到了学校。
到了后,办入学手续,安排宿舍,接受学长们的临时小培训,告知我们,哪里是食堂,哪里是水房,饭卡在哪儿去充,水房什么时间打开水,哪里可以洗澡,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些学长的名字,但他们很热情,领着我们这些小学弟,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
然后,我知道。大学,真的很大,很大。
都快有我们那个小县城大了。
我会安排进了一个宿舍楼。
306是我的宿舍号码。
然后,我见到了,一起来报到的,跟我同宿舍的八个同学。
一切,在意料中,一切都很顺利。
但,出乎意料的是,新入学,在宿舍的第一晚,我就遇见一件,想像不到的突发事件!
在讲具体事件前,先介绍一下宿舍成员。
这些人,加上我,一共八位,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不同地点的学习精英。他们年轻,有活力,认真,并且单纯。
他们的名字,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我们高兴地互相介绍,然后相互间问好。同时,报了自已的年龄,出生年月日。接着,又按照不同的出生时间,排了个大小名次。
这好像是每个宿舍,都要有的规矩吧。
大概就是这样。
小伙伴们离开家,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聚到了一起后。经历短短的陌生,很快就融合,成为了,无话的不谈的朋友。
晚上,大家开了个小会。
然后,挨个的发言,自我介绍。
我介绍到自已名字时。
小伙伴们笑了。
官人,我要!
一人大喊!
然后,众人,哄!
我咬牙,黑脸,不说话。
小插曲过后,排了座次,我呢排到了第五。
我就是宿舍的老五了。然后,一个个发言,到老三那儿的时候,他说的话,让大家比较好奇。
〃那个,大家好,我呢,名字你们也都知道了。没啥好说的,反正,以后大学这几年,大家一起好好处吧。我这人呢,也好交往,没啥说地。就是晚上睡觉,有点不太老实,有时候,可能会吵到大家,先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伙儿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特别,可能是打呼噜,说梦话之类的东西呗。
所以,几句话,哈哈一笑,也就给带过去了。
到了晚上,小伙伴们一起,兴冲冲地凑钱,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又集合着,去打开水。
忙忙碌碌的,回来,又听宿管大叔跟大家讲了一通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
到了晚上,收拾一下,各自铺了被子,就在被卧里睡了。
我住的是上铺,门里边,左手边,最挨窗的那张床。
躺下后,等到熄灯时间了,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聊了高中时的各种感悟和对大学校园的看法儿。时间差不多了,渐渐,也就没人说话,也就睡了。
我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
不对呀!
这不对,我搁家里,夹皮沟那个山上,那么恶劣的环境里,我都能睡着。这里,怎么会睡不着觉呢?
马彪子教过我,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在心里,把当下遇到的事儿,过一遍。可能,就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我按他教的法子,先是听了一会儿息,就是感受身体的这个呼吸。
接下来,我把今儿临睡前发生的事儿,全都过了一遍。私助役才。
末了,这个问题,唰,就集中在了老三身上了。
他说的那句话,我晚上睡着,不太老实!
可能别人不太当真的一句话,但在我这儿,却感觉出了问题。
问,我是仙儿吗?
答不是!
直觉,这就是敏锐的直觉!
我意识到,我不能睡了,我得盯着老三。
我在上铺,老三在我斜对面的下铺,就是进门,右边的那个下铺睡。
我稍微欠了下头,然后,把头朝向了,下铺。
我盯着老三。
他背朝我,面向墙,正安静地睡着。
宿舍很静。
突然,我感觉到床在轻轻地晃动,晃动。
我一个激灵,朝下一看。
下铺的老四,他的手正在被窝里忙活什么。
是什么,这个不用说了。
反正,当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我。老四朝我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睡不着啊,撸撸睡!〃
我无语
我还是看着点老三吧,我转了个位子,拿眼神瞟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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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三年后;是敌?还是友?
qvuuuuu大钢环子,我没太细心去查多少个,但满满的。挂了两个胳膊的小臂全都是。一个个呀,沉沉的,全是实心,实打实的精钢做成。眼么前。在西落太阳光的照射下,明晃晃地泛着一道道光儿。
这东西,真够气派的。
但很快,也就转眼功夫,阮师父戴了钢环,做了两个动作后。
我再一次被震到。
肌肉!他身上的肌肉,全都起来了,就好像充了气一样。但又不是气,而是货真价实的肌肉线条。
马彪子这时站在另一处,见我打量阮师父。他高声说:〃关仁呐,你看好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铁线拳,讲究个硬桥硬马,练的时候,重一个桥手的功夫,有个千斤坠领着。然后,拿二字钳羊马来养腰,肾和命门。旺的是命门一股火,打的是精气一道神!〃
〃哈哈,马师父,果然高人!果然,果然!〃
阮师父一晃大钢环子,哈哈一声笑。
马彪子:〃不敢当,不敢当啊。来,关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当下,马彪子一甩手,走到阮师父面前,朝他一抱拳。
阮师父,同样回礼。
我仔细盯了两人的礼,然后心里明白,还好,这打的不是生死拳。
相互行了礼。
马彪子身子一矮,脚在地上一拧,哼了一声,哗!
整个人跟一发炮弹似的,就冲过去了。
阮师父抬了两臂往前一架,砰!哗啦啦私助爪技。
马彪子侧身,抬了小臂,直接就撞在阮师父架起的钢环子上了。
这劲儿,真大呀。
阮师父身子一晃,屁股朝下一沉,我清晰看到,他的鞋底好像陷下了一公分有余。
马彪子一胳膊肘撞完,跟打雷似的,又吼了一记哈,然后动作连环,胳膊一收之间,整个大后背,呼一下子就贴上去了。
阮师父架了胳膊,朝前也是硬接,硬撞。
砰!大钢环子撞在马彪子侧背。不见马彪子喊疼,反倒看见阮师父身子微微一晃,然后他的两脚又陷下去了一点。
〃好功夫!八极,贴山靠!〃
阮师父吼了一嗓子,猛一吸气,肚子一胀一缩,横了手,砰砰,大拳就撞过去了。
马彪子一边接,一边喊:〃这马步!漂亮!〃
喊过,哈!整个人像一座山似的,轰的一下靠上去,大拳头,砰砰跟钢环子硬撞。
我再次给震到了。
也就是,我有了点所谓的国术底子吧,要不然,我还是会让他们给惊到。
且不说马彪子,这人打起拳来,多凶,多悍,有多么可怕的一股子钢狠之劲。就说阮师父,之前看着挺文静含蓄的一个人,手上套了大钢环子,哗啦啦这么一动。
全身的肌肉都起来了,一条条,跟大蛇似的在身上盘着。
但同时,他的两只脚好像磁铁般,紧紧吸附在地面上,移动,行走间,丝毫不落空。
由于是切磋,所以两人打的好像没那么快。
我再看马彪子,发现他用拳头的时候不多,多数是胳膊肘,肘尖,膝盖来顶,撞,扫。两人近的时候,马彪子就用肩膀来撞,顶,还会用后背来冲撞。
而阮师父,始终就是一个稳,砰砰的,抬了两个胳膊,一招一式的接,架,挡,拦。
我看的热血沸腾!
这丝毫不是夸张!
他们展示的,那种古朴的动作,出手,落脚间,释放出的那种绵绵不断,又沉稳如山的劲力,形成了一道难以描述的气场。
这是真正的武!
这是真正武者的精神!他们不是在撕杀,不是在争你死我活,而是在用武诠释一种古老纯粹的精神和意志!
我捧着阮师父的几件衣服,呆呆地看他们打。
整个人的身心,完全沉浸于那股子气场中,一时间,我仿佛也是一位身怀顶尖功夫的武学大师,我也跃然跳入场中,跟这两人一起试拳,搭手!
渐渐,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晰,我好像已经走了过去,跟着他们的节奏一起,打他个畅快淋漓!
哈!
突然,一声雷霆般的爆喝在我耳朵边炸响了。
我一个激灵。
眨眼间,我回过神,猛地感觉天旋地转,肚子里有说不出的恶心,身上一阵发冷,豆大的冷汗,唰唰地就浮出来了。
我眼,又黑了。
好像是要晕过去,但在我晕之前,我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
〃马师父,这孩子,他怎么怎么出神了?〃
这是阮师父的动静。
接着,我听到马彪子讲了一句。
〃这孩子小时候,有个奇遇,嗯,也是好事,也是坏事!看他造化了,来!咱给他背回我那地方去吧。〃
听完这句话,我心智全无,彻底昏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躺在马彪子的小火炕上了。
然后,我睁眼,看到马彪子正跟阮师父一起说话。
〃还是神魂和身子骨不合拍,这才让他这么容易就出神儿了。看来,这也是那萨满婆子,给我出的一道题呀。〃
这是马彪子的话。
阮师父这时说:〃按这么说,你教的那点东西,不够他消化,不够他耗的?〃
马彪子:〃是啊,但你说,我身上这功夫,玩的好的,就是一个八极,可我那老师父说了,不让我收徒,因为我这人性子野,喜欢到处惹事儿。收了徒,等于是害了徒弟。〃
我一听到这儿,刚想说,马师父,我不怕,你收下我吧。
可我一张嘴,感觉脑门子,脸上都生疼,伸手轻轻一碰。好家伙,这才发现,头上,脑门子,还有脖子上都扎满了针灸针。
当时不懂,反正是给吓的够呛,也就不敢说话,只缩在炕里,听这两人言语。
阮师父沉声:〃这样的话,马师父,你的意思我懂了。这孩子不错,又一心想学武。我呢,要说真收徒,一定要跟师门那里说清楚才行。但是呢,不收徒,我还是有东西教他的!〃
马彪子笑说:〃什么呀?〃
阮师父:〃二字钳羊马,依他的身子看,他现在还不能站,站了命门火旺,容易出事儿。我还是教他马步吧。〃
马彪子:〃好!阮师父,果然出手就是真东西。早听说,你这马步,是师从的南派拳师,然后又到蒙古,黑龙江,新疆一带,找了高人指点,这才学全的。〃
阮师父:〃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啦!就是喜欢这个。之前,给你的信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