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胤禛全程观看了那个十四五岁的好弟弟如何调戏不论是智力还是身高都严重缩水的自己！
也因此，他才会这般的把那白猿当了十三去拨弄！
这也就是十三了换个人，怕是得睡一辈子的书房了！
第三十六章 箭在弦上无退路 身在崖边莫期归（上
“十四弟！”胤禩淡淡的笑了笑。轻声唤醒了正在发呆的弟弟。脸上是一贯的温润，仿佛前世时的亲近。
倒是胤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才是好的。想起自己前世一直是以八爷党这个身份自居。自己的亲哥哥看自己像是个外人，独独的亲近那个异母的老十三。自己那时对那人也是仰慕得很的。
所以自己才会一次次的跟老十三对着来，可惜，也一次次的在四哥眼里看见斥责……甚至是后来的漠视！
纵然的确是自己挑起的事。可是自己的亲哥哥那问也不问的责备却还是让自己怒从心来！哪怕他的判断并不出错，并不冤枉——但是自己才是他的亲弟弟啊，偏帮自己些又怎么样？！可惜，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啊！
八哥，便是在这么个情况下入了自己的眼帘。
那温润的笑靥温暖了自己的心。那
是自己无数次梦中期待的场景，更是自己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梦魇。
只因为，自己期待的笑靥并不是在出现在自己期待的人脸上！
那个人的笑靥永远不会对着自己露出——他一向是只对着老十三言语温和罢了！
就连面对……不也是一个端肃沉稳？
可是，凭什么呢？
胤祯默默的问自己，凭什么呢？却也终究不知道自己心里不平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不服，只是想要铲平那些不平，却是终究不知道不平的是什么？求了一辈子，也是追了一辈子，却始终是不知道自己求索的是什么，追寻的又是什么？！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想来，前世哪里就有什么是要自己这般的费尽心思的思量？额娘深得皇父的宠幸，是四妃之一，掌了后宫不小的权利，自己也是自幼小的时候便皇宠在身，想要什么，便是一句话，甚至是一挑眉！哪里就有什么一定要说的出口的理由？就算是有些忌讳求不来心慕的物什，额娘也自会寻了个跟自己心念的差不离的补了上来！
身为皇家阿哥，哪里就真能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呢？能求得个差不离的就很不错了！
就像是八哥的笑跟温和，纵使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但是也是能告诉他：自己也不是非他不可！你不要我这个弟弟，我何必还纪念你这个哥哥呢？
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可是好东西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更何况还是自己最看不得的人！
只是，八哥啊。你亲近我又是为了什么了？
胤祯眯了眯眼睛，挑了下嘴角。要说上辈子，自己的确是感到愧对八哥。毕竟一直是以八爷党自居，却是在八哥失势后卷走了八哥的势力，顶着后期八爷党中坚的名头，却是一般的只为了自己考虑。那时自己并没有想过要再帮八哥在皇父那里添什么采吧？八哥却是没有怪过自己，甚至是自己在被九哥十哥叱问的时候还帮自己开脱，帮自己说话。
自己那时，是愧疚的吧？所以才会在后来跟那人对上的时候一次次的把八哥提出来为八哥抱不平。
可笑，直到今生见明白了额娘后才慢慢的记起：纵然是前生自己卷走了八哥笼络的势力，却是并没有卷动他们的心！
前生多少的事情是在八哥“安慰”了被九哥十哥责怪过的的自己后才顺利使唤动的那帮人？
可笑自己竟是看不穿！
可是，自己现在，为何还是厌恶不起他来呢？胤祯迷茫的看着胤禩嘴边的笑，脑海里浮现的却死那一张从来少有表情的脸，心想着：要是他也能这么对着自己笑……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求的呢？
要是，他也能对着自己这么的温和，额娘，是不是不会如前生一般的不乐意自己跟他亲近？是不是，也能是一段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美谈？那个跟他几乎是有“二圣临朝”般场景的是不是会换成自己？
（十三：二圣临朝！！……四哥，弟弟从来没有起过这种心思…… 心下道，老十四，别拿你的不甘心来度量爷的心思。也不过是为四哥分忧罢了。爷纵有些什么心思，也觉不会动到祖宗江山上……气死爷了！你怎么不干脆说爷要造反？！明明知道四哥最恨身边人算计……果然是讨厌的弟弟！亏爷还曾经辛辛苦苦的想着修复你跟四哥的关系……四哥，你可一定要相信弟弟啊！！
四四：四哥知道。心下却道，老十四这伎俩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太子：啧啧。这十四弟，果然是被德妃宠坏了脑子么？这种戳人肺管子的话，也能随便的往外蹦跶？这话说的，自己都要多想了！何况是禛儿那般的心思细密的人儿？——难怪禛儿不待见你！）
心中虽是千回百转，嘴上却也是一丝不慢。快步进入内室，赶在胤禩起身时把他又按在了藤椅之上，说道：“八哥来了？也不先着人告诉弟弟，可是劳累了？”说着便是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下手——倒是很有几分太子一废前在老八面前的不拘小节！
胤禩眼角一抽，随即醒过神来，心中明白，这便是服软了，在告诉自己：想要跟自己和好，回到当初那个在自己翼下的日子呢。心里却是苦笑：“十四弟啊十四弟，你真是被德母妃宠坏了不成？连低个头都是这般的……别出心裁！这要是对着四哥，怕是要被看做是下马威了吧？
看来，上辈子，十四弟跟四哥间，也不是一个巴掌能拍出那么个局面的！嘴里却是说道：“十四弟近来可是好的？久不得十四弟的音讯，倒是让八哥很是心急——上次说的那件事，如何？”却是直奔了主题，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句话便能回去的。更何况，回不回去的，有什么要紧的？今生，他可不再是四哥的亲弟弟了，自己又何必……当年德母妃那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的眼神可是伤人得很呢！
这一辈子，十四放在四哥身上的心思大概远比放在自己身上要多吧？那么，是不是他也知道自己求索的是什么了呢？这样……可不好！
不过……也不错。
嗯，德母妃果然是好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胤禩大大的感叹了一下。眼睛却是一瞬不错的盯着胤祯，这个弟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要不是骄纵太过行事急躁了些，怕是也难对付的很呢？不过，想来德母妃也是“舍不得”打磨十四弟的！
可不是么？要是打磨好了，又怎么是区区的一个她能拿捏的住的？
可怜四哥，怕是上辈子到死也没想通自己不被亲母待见的缘故吧！……也是，谁能想象，当时连个妃都不是的女人便在幻想着拿捏皇阿哥？
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胤禩直直的看着胤祯，直到——
“八哥可是真有了把握的？”胤祯皱着眉，问道。并不是他不相信八哥，只是，前辈子他这位哥哥落难后对老十也是不厚道过几回的，现在，谁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呢？虽然他是想跟这个与自己一样被把人遗弃的人抱在一起取暖。但是，并不是说，自己就这么甘心就这么被他卖了！“弟弟可是听说，西伯侯家里的事情还没能闹出结果！”
胤禩噎了以下，又想起了那个极品的大公子，也只好是一声苦笑：“你知道的。现在姬昌已经是、嗯，箭在弦上了，大公子……嗯，虽然说是不赞成兴兵，但是到底是个仁义之人，姬昌那老儿把整顿兵马的名义换成了——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换个说法，意思就很是不同的！”
胤祯目光定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那一句“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本来要是只有这么一句，那即算是说得再过一些，那人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了，可惜，八哥在那时怂恿着弄出了个“矫诏”、而自己跟四哥顶起来，额娘为了自己拒绝移宫。那句有着些不满，带了点谦逊的话，直接就成了再也解不开的结……
可是，当初也是自己期待的不是么！
“那老儿找了个什么借口劝服了将他那宝贝的长公子？”胤祯不屑的问，连个“世子”也不愿意出口。不愿意家族造反的人多，但那是看清了局面，知道毫无胜算的情况下。
像他那样，单纯为了“忠”字——而且忠的还是先祖仇人、现在压得自己父亲喘不过气来的君王，对自己的父亲不过一个扩兵就一死相谏，当着朝中文武把个在军中早有了名望的弟弟骂了个颜面扫地！这般的哥哥……这般的儿子……也真真的是让人无语了！想到那个“这般的哥哥”时，却是游移了一下，不知回忆了什么，嘴角溢出了一丝的苦笑：只愿看在自己这般努力的保下了弘历的份上，能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不过，那姬昌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他那极品的长公子？
“西岐最近乱啊。境内出现了大股的流匪……”胤禩是死云淡风轻的笑着，对老十四那似有似无的防范仿佛不曾看到——兄弟又如何？谁能对谁真不设防呢？要真是那样，死了，也是难以得到同情的——因为那纯粹是活腻了找死呢！
“你是说，那一日残杀八百余人、放火烧了汜水关的流匪进了西岐？”老十四眯起眼睛，心下却是一声赞叹：好一个姬昌！好一个……仁义君子！
胤禩会意的一笑：“可不是那群恶徒么？流窜到西岐后可是做下了不少的案子！现在西岐可是乱得狠了！被烧了的富家豪宅可是不少呢。老侯爷也是急啊，这眼看着要……却是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人心浮动呢！”
“是啊，要是这死的人再死对了，怕是老侯爷就更急了不是？军费怕也是有了的吧？——”语气却是一转，又说：“那没死的少不得表示点什么不是么？”大公子，怕是也没话继续阻止扩兵了吧？嗯，也许，值得，不是么！
“的确是仁义君子啊。”胤禩赞美，“侯爷见不得治下被流匪逼迫残杀，要顶和朝廷的压力出面了。”总不能左手持“仁”、右手握“义”跟把刀去讲理不是么？那么，朝廷来不及出面的情况下，西岐扩兵，也是为朝廷分忧不是？
“那，情况如何？”胤祯问。
“拜南宫适为大将军；散宜生为上大夫。封西岐人氏武吉为武德将军、平乱前右行官。陈继贞：崇候虎将军封辛甲为，西岐将军。
周公旦为西岐将军，四贤之一。鲁——姬姓，侯爵，第四子周（姬）公旦，以辅周室。召公姡А⒙拦⒚臁⒉省⒅偻弧⒅俸觥⑹逡埂⑹逑摹⒓舅妗⒓具谩⑻摺€蓉驳人南桶丝∥麽！必范T语气怪异的说着。
“哼！真以为那纣王是死的么？！”胤祯噎了一阵才说到，“看看那领兵的都是什么人？要是他那九十九子里还有出彩的，他是不是要一股脑都拜封了了事？！还是，他真的是等不及了？”
“那你的意思呢？”胤禩好笑的问。“十四弟还真准备把自己卖了给他？”
胤祯一呆，随即笑了，道：“那边，已经是有了消息了。”却是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胤禩深深的看了这个已经是深沉了不少的弟弟，带起了维帽，有幻衍了身形：“那么，要快了！”
“八哥放心！”
抬手，灌下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心里却好笑：好一个仁义君子！
却也不知，这是在“赞美”谁？
是姬昌？还是八贤王？！
就如那一声箭在弦上，不知是在暗指谁一般？
毕竟，这李靖，胤祯“哼”的一声，在自己附身前可不是传言的老实！
第三十七章 箭在弦上无退路 身在崖边莫期归（
望着还洞开着的书房大门，胤祯嘴角泛上一丝冷笑，左手虚虚在半空中抓了一下，似乎是挽留什么，只是又看了一眼决然而去的背影，到底是把到了嘴边的挽留又咽了回去。
罢了，八哥一向不是个听得进劝告的人——老艾家的儿郎哪个是真个听劝的人？哪怕是处在的悬崖边上，也是不听回劝，非得跳下看看下面是水还是乱石堆的性子。就连老十三那么听那人话的人儿，不也是在看着太子不稳当的时候违了那位的意思在夺嫡里□去了一只脚，打压了十几年才学了个乖？更何况是从来就心比天高的八哥？
冷嗤了一声，胤祯古怪的继续把玩了刚从袖口里抽出来的一摞纸，不是不知道自己那好八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无非就是嘲讽自己一边依仗着自己是那人的同母弟弟，笃定那人终究也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一边天天做耗挑战那人的底线。不过就是嘲笑自己的跋扈，一边不屑那人对自己的维护，一边依靠那维护在深宫里积攒本钱。想来也是，要是自己真从心里认为那人真如他说的，只把老十三当弟弟，对自己却是毫无感情，怕是自己也不敢去一次次激怒他不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那里生活，谁不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难道，你不是认定自己是那人曾经手把手教导过的弟弟，也去向那椅子迈进？
不是知道那人的性子不会舍得么让你死，你敢在大局已定的时候还那么高调的跟他作对？！
你，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都不过是赌他的“不忍”罢了。
可惜，我们算准了那人对情分的看重，却忘记了那人在感情上的洁癖！他怎么可能接受夹杂这那么对算计的情分？
自己一次次的闯祸，一次次针对他最看重的老十三，固然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也只是想要他注意自己！你呢？想君临天下，是为了江山，还是想坐拥江山后独占了他？
凭什么你就认为，踩着他最心爱的弟弟上位后，你只要一回头、一伸手那人就会巴巴儿的贴上来握着你的手说：“四哥一直知道八弟很优秀。现在诸事已定，四哥愿辅佐你打理这老祖宗留下的江山。”？
想起第一回与八哥见面时，八哥提起那人时的语气，提到那么跟四哥相对的原因时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只是想那人看到自己”？什么叫“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是老十三夺了去的”？什么叫“只有得到了江山才能让那人回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