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在电话那边道：“对，镍矿那五千多万我还能拿出来，但两个亿，我是吃不消的。”
文若水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如果你吃不消，那我入一股，也许我还可以拉个人再入一股。大股东归你，剩下的我和一个朋友也许能把这块蛋糕给你拼上。”
“谁？在新疆这么快就能得到你的信任。”赵涵好奇起来。
文若水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丢掉你现在的饭碗，那就来哈密吧。这是个能挣钱的地方。”
赵涵哈哈笑着：“我的饭碗？我这算什么饭碗？我在这可是天天在等你这句话呢。”
文若水看着已经黑了的窗外，唇角带笑：“那定了日期告诉我一声。”
挂了电话，文若水回到床上，刘莲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她微微侧头，小心翼翼的问：“赵涵要过来了吗？”
文若水点点头：“有发财的机会，介绍给冯瑞，这算是我们对她的回礼，你看好不好？”
刘莲努力绷着脸保持造型：“我就知道你说的是冯瑞。不过，你有没有把握啊，可不能把冯瑞给坑了。”
文若水笑着伸手弹了一下刘莲的额头：“既然说是回礼，怎么可能坑她。要是坑了她，以后我的小阿莲还怎么回翠荷镇呢？”
刘莲抬起手捏了拳头轻轻擂了文若水一下：“相信你！”
过了一会儿，文若水的手机响起，是赵涵，她说事情已经给她爸爸汇报了，离职明天就办，后天的飞机来新疆。
文若水呵呵笑着：“你丫的速度真快，赵总的千斤果然不一样，一天就能办辞职，我们都得提前半个月！”
“不废话了，你不是说那是挣钱的地方吗？我不赶紧去，丢了机会怎么办？”赵涵呵呵的笑。
第二天，文若水没有去矿山，而是一早就去了冯瑞的办公室。
办公室就只有冯瑞和文若水两个人，冯瑞给文若水冲了杯咖啡：“矿山的事情搞完了？”
文若水点点头，接过冯瑞递过来的咖啡说了声谢谢，然后说：“待会儿我约曾老板到茶坊谈价钱。”
“那我把包厢给你安排好。”冯瑞也给自己冲了一杯，没加糖。
“我找到了一点儿投资机会，如果你有意思的话，可以入一股。”文若水不绕弯子，直接说了自己的意思。
“哦？”冯瑞刚刚坐回椅子上，她端着咖啡，抬头疑惑的看着文若水。
“曾老板手下值钱的不是那个急着脱手的镍矿，而是另一座金矿，我看他也没有好好做下去的意思，也许这一次我们可以把两座矿都拿下来。我想的是收购金额大概可以谈到一点五个亿。”
冯瑞看着文若水，过了一会儿笑着喝了口咖啡，然后缓缓说：“矿业方面我不懂，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座要收购的矿，实际应该值多少钱？探矿专家不可能用一点五个亿去买一个只值一点五个亿的矿吧。”
文若水点点头：“虽然没有明确探出藏量，但据我估算，这两座矿的价值不在十个亿之下。”
冯瑞的眼皮跳了跳，她放下杯子，看着文若水：“你没这么多钱收购吗？”
文若水笑着点点头：“我这次来新疆主要是找我爸爸，第二个原因是帮朋友做这次收购，但显然情况和想象的不一样，这个机会比想象的要好，但一点五个亿的现款，我朋友拿不出来，所以，我想凑一份，也推荐你凑一份。”
冯瑞抬眉：“为什么？”
文若水笑起来：“这是我这趟要送你的礼物。当然，是生意就有风险，这礼物接不接还得看你。”
冯瑞看着文若水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哈哈笑起来：“这礼，我收了。”
文若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我能不能问你，能投多少钱？”
冯瑞低头喝了口咖啡：“你准备送我多大一个礼物？”
文若水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待会儿曾老板来了，你也下去一趟吧。”
冯瑞摇摇头：“你去就行了。”
“要说做生意谈判什么的，我可比不过你，你这么放心我吗？”文若水问。
冯瑞笑着摆摆手：“事情都要合适的人去做，谈酒店谈房产我可以去，但谈矿山，还得你去。你比我有底。”
文若水点点头站起来告辞，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冯瑞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的：“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春生。就像……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份礼，难道不是因为她？”
文若水握着门把手，一边轻轻扭动，一边说：“是的。”
走出冯瑞的办公室，文若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如果自己这次失败了，那就说明自己在生意场上不如她，她敢把几千万扔给自己操作，不是投资给自己，而是投资给了对阿莲的信任。
如果败了，不是冯瑞败了，而是自己败了。如果胜了，不只是自己和冯瑞胜了，还有阿莲也胜了。至少在冯瑞的心里，她会觉得阿莲并没有选错人，她选择了一个大气到可以和情敌分享十倍利润，又有能力驾驭这一切的文若水。
文若水转头看向那已经关闭的门，轻笑着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六十三章 奔向野外
和曾老板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文若水起初只是和他谈镍矿；把价格压到了五千万；双方拍板成交。价格虽然不是非常高，但曾老板在没有人接手的情况下；最后还是一咬牙答应了；只是随后喝茶的时候；曾老板说起那块地的开工问题；还是皱着眉头。
五千万对一个房产工程来讲，只能解燃眉之急，但后期投资还是紧缺资金。
文若水喝着茶；关切的说；“房产我不懂，但这两天和冯总聊天；她倒是说起不少，什么拆迁费啊，工程款，材料款什么的，确实是浩大，曾老板进军房产业确实是大手笔。”
曾老板苦笑道：“若水你有所不知，冯北川冯老板建这块地的时候，拖了关系，先拿下了预授权，然后立即搞了个团购，解决了后期工程款的问题，但现在这些事可没当初好办了。”
文若水点点头：“曾老板贷了多少款？”
曾老板摇摇头：“别说贷款的事情了，我这个矿作抵押，他们只得给两千万的贷款，那个金矿一并抵押上，也只得给五千万。杯水车薪。”
文若水皱着眉头点点头：“银行不会做亏本生意的，那民间借贷呢？虽然利息高一点儿，但也可解燃眉之急。”
曾老板笑着摇头：“利息太高了。不划算。现在我就是两难啊，所以，若水这笔生意，我希望能尽快交割。我那工地上也就可以先活动活动。”
文若水笑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曾老板那么急不如把金矿也卖给我好了，反正我是做矿业研究的，我妈做贸易，我又不太喜欢，最后还得把钱投资到矿业上来。”
曾老板看着文若水，思量着她这话的真假，度量了一番才笑着说：“若水胃口挺大的，不是在和老哥我开玩笑吧？”
文若水呵呵笑着摇头：“钱嘛，放着就是放着，投资了说不定能挣钱，曾老板要是愿意卖，我怎么不敢买。”
话说到这个份上，曾老板也慎重起来，他喝了好几口茶：“老实说，那金矿还可以，有些利润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想舍了镍矿，没想把金矿转出去。若水你是爽快人，老哥现在也是愁钱，你要是给得合适，也不是不卖。”
文若水笑着说：“那我再给你六千万，打包收购。”
曾老板连连摆手：“若水是真在给我开玩笑！六千万怎么行，我那一个金矿最少顶得上两个镍矿的收入。”
文若水就笑了：“你的意思是金矿值一个亿？”
“当然。”
“打包一点五个亿？”文若水又问。
曾老板重重点头：“这个价，也就是只是给若水了，其他人……”
文若水摇摇头：“这个价其他人不会买。”
曾老板不由得提高了声音：“为什么？”
文若水笑笑：“有风险啊。不光是矿产价格的变动，还有藏量，这个也不确定，一点五个亿不是小数目，如果亏了，两座矿不过就是戈壁滩上的几个坑而已。”
曾老板干笑着说：“若水你真会开玩笑，我那两座矿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文若水喝了口茶：“一点三个亿，曾老板要是舍得，我就打包了。”
曾老板抹了抹额头，站起身来一咬牙：“一点四个亿，若水诚心要拿，我就给你这个价。再低，就不谈了。”
文若水没说话，看着曾老板的眼睛。这个价格已经比预期价格低了一千万，但她还想看看曾老板的底。
曾老板眼睛里没有闪烁，只有一点儿决绝一点儿心痛，文若水看着他，慢慢伸出手：“成交。你的工地可以开工了。”
曾老板伸出手，和文若水握手：“那我这就回去起草合同，明天中午之前就给你送过来。如果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尽快办理交接。”
文若水恢复了她自若的神态：“那我等你的消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曾老板离开之后，文若水独自坐在茶楼又喝了会儿茶，然后才给赵涵打电话。
赵涵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达成了意向，立马把第二天的飞机改签到了当天，然后从乌鲁木齐转机到哈密，这样的话，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能到了。
办完一件大事，文若水的心放松了一些，她出了茶楼，到冯瑞的办公室给她说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去财务室找刘莲。
刘莲很忙，因为财务上的最后一个会计说他要辞职了。刘莲抚着额头对这种逃跑行为有些不屑，但她得告诉冯瑞，必须立马着手招聘会计，而与此同时，她必须尽快熟悉业务，以应对很可能会出现的财务人员空缺。
文若水被她冷落在一边的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她不闻不问就塞过来的茶水。
过了好一阵，文若水才来得及在刘莲歇气的时候有些郁闷的说：“我已经喝了一肚子的茶了，还要喝这个吗？确切的说，整个上午，我一直在喝咖啡、喝茶。”
刘莲哦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把文若水手中的茶拿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忽略你了！”
文若水又好气又好笑的看她：“你这是在忙什么呢？怎么比冯老板都还忙？”
刘莲叹了口气：“财务室都没人了，能不忙吗？”
“招呗。”文若水好整以暇，她这会儿心情可不错。
刘莲垂着肩，有些丧气的说：“看了不少网站上面的资料，忽然发现，这是一个不好招人的地方。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冯瑞那家伙要把我叫过来了。”
文若水站起来走到刘莲身边，抓住她正要整理资料的手：“阿莲，今天别干了，陪我出去走走，赵涵明天就过来，等她来了，让她帮你招人，招聘方面，你可没她有经验。”
“她要过来了？什么时候？”刘莲吃了一惊，不是说得过两天吗。
“我说了啊，明天过来，明天一早就到哈密。所以今天你就休息吧。这几天我也很累，也没陪你到处玩儿。”文若水又伸手抓住刘莲的另一只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刘莲看了看桌上的资料，又看看文若水，终于点头：“好吧。”
出门之前，刘莲和文若水没忘去冯瑞办公室给她打了个招呼。而后文若水就带着刘莲下了楼，把车钥匙扔给刘莲：“去吧，待会儿出了城，你就知道什么是在戈壁滩上开车的感觉了。”
刘莲也被她说得有了兴致，小跑着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对文若水打了个OK的收拾，然后启动车子，挂档加油……
路虎的生猛当然超过在建峰的时候公司给文若水配的丰田，刘莲熟悉了一下车子，找到感觉之后在文若水的指引下很快就出了市区。
跑了一段之后，车子翻过一座高架桥过了兵团一场的地盘，又转了几道弯，车子驶上了一段又平又直又没车的路。
天空顿时变得很高远，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凸露的干涸土地果然如冯瑞说的一般，像是死去的大海，那些间或丛生的芨芨草骆驼刺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点缀。如同死亡一般空旷的戈壁上，无限延伸的宽阔柏油路面像是一条连接天地的通道……
心胸豁然开朗，激情油然而生。
狂奔了一会儿之后，刘莲终于忍不住说：“这种路开起车来真不是一般的带劲，就算是开到路基下了，也不过是平坦的戈壁滩，连个大一点儿的石头也没有，我在想，要是能开进去就好了。那才是真正的奔跑在旷野中。”
文若水看着一脸兴奋的刘莲笑：“你想开进去：”
刘莲嘿嘿的笑：“想。”
文若水看了看车外的戈壁滩，又看了看刘莲：“你要是想的话，就开进去吧。速度别太快就行了。”
刘莲得了应允，兴高采烈的给了点儿刹车，车速稍微降下来之后，一打方向盘，车子笔直的朝着路基下冲去……
确切的说，戈壁滩上这种路，根本就没有路基。这些笔直通畅的路就像一条丝带平平的铺在本来就很平坦的戈壁滩上，路与戈壁唯一的区别只是是否有人工加工的痕迹，是否足够坚硬。
车子迅速的冲进了戈壁滩。忽然加大的阻力让车子速度迅速降下来，刘莲一踩油门，车子的速度又提了起来。
然后……
然后车子就停了下来，只听到轮胎掀起沙石泥土的声音。
刘莲又轰了两脚油，车子却完全不再动弹，只剩下发动机的生和轮胎告诉摩擦泥土的声音。
文若水只是看着她笑。
刘莲泄气的停止了挣扎，熄了火：“我们陷进去了。”
文若水点点头。
“而且这附近也没有过往的车。”刘莲看了看不远处空荡荡的路。
文若水又点点头。
“而且……”刘莲压低声音：“你明明知道进来就会陷下去。”
文若水再次点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陷下去的概率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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