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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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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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乌孙落忙叫一声,狠狠一鞭抽在头曼坐骑屁股上。

头曼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乌孙落忙跟了上去。

“匈奴,休走!”一小队秦军从后追来,杀气腾腾。

头曼回头一瞧,反倒安心了,只有一小队秦军追来,说明秦军把他当作一般的匈奴了。他又暗自庆幸,适才扔掉华贵的皮衣裘帽,装作一般的匈奴是何等的明智。若他不如此,追在后面的就不会是一小队秦军了,会是很多秦军。

就是这一小队秦军,追杀起来犀利异常,距离不断缩小,头曼一见势头不对,一拉马缰,战马朝阴山中冲去。

很快的,就冲到阴山里,骑着战马在阴山里乱蹿,如同没头苍蝇似的。

秦军追到山脚下,停了下来,没有再追杀,打马回去了。

直到确定秦军退走了,头曼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适才这番逃命,太过惊险了,他是心神大耗。

“太子,你真是英明,若是不换衣衫的话,我们一定逃不掉。”乌孙落不住喘粗气,赞扬一句。

秦军之所以放弃追杀他们,就是因为秦军把他们当作了普通匈奴。普通匈奴多杀两个,少杀两个,对大局没有一点儿影响,杀不了也就算了。

XXXXXXXX隘口最窄处,一座巨大的营盘,这就是王翦的营地。

这座营地异常坚固,如同铁桶一般。可以想象得到,匈奴到了这里,没有了退路,必然会做困兽之斗,一定会拼命。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挡”,虽然匈奴的装备训练都不如秦军,可是,一旦匈奴作困兽之斗,要与秦军拼命的话,一定会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不可不防。

为此,王翦是挖空了心思布置这座营盘,不仅有坚固的寨栅,在营地前挖了数丈宽,近三丈深的壕沟。在壕沟里插满了锋利的木刺,若是匈奴进攻的话,够匈奴喝一壶的。

另外,王翦还命秦军挖了水渠,把附近的水引到营地里,一是方便秦军取水,二是防止匈奴用火攻。

寨栅是用火材制成,若匈奴用火攻的话,会构成威胁。更别说,由于时间太短,来不及进行防火处理,因而,防止匈奴用火攻就成了必然的举措。

在寨栅后面,就是一座座哨塔,上面摆着一架架强弩。放眼一望,只见不计其数的强弩摆在哨塔上,如同一头头远古凶兽,欲要择人而噬。

强弩是秦军最为锐利的武器,不仅进攻犀利无匹,就是防守也是了得。要想守住营寨,要想打退作困兽之斗的匈奴,没有强弩可不成。

王翦的中军帐中,王翦、尉缭、蒙武和一众将领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军机。

众将一脸的喜色,个个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如同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的确有喜事,还是天大的喜事,那就是匈奴被秦军打败了,正在朝隘口处逃来,他们即将有大仗要打了。秦人“闻战则喜”,把上战场打仗当作吃肉喝酒一般痛快,匈奴败下来了,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大杀一通了,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公子真是了得,一手骗术出神入化,把匈奴骗得晕头转向,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那还用说,公子不了得谁了得?没给你们说,公子在邯郸时骗过那么多人,赵丹、赵胜、魏无忌……他们个个被公子骗得团团转,还得赞公子的好。”

众将七嘴八舌的颂扬秦异人,一通溢美之词下来,秦异人跟花儿一般,已经成了完人。

这些颂扬之词虽然有些言过其实,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要在河套之地围歼匈奴,那是何等之难,就是旷世名将白起都没有办法,秦异人却是有办法,而且已经成功了,要众将不佩服秦异人都不成。

“好了。”王翦右手一摆,阻止众将议论。

众将立时收声,瞪大眼睛,盯着王翦,知道有军令下达了。

“你们都知道,匈奴正朝隘口逃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截住匈奴,不使一个逃走。”王翦站起身,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扫视众将,沉声道:“你们给我听清了,不得放走一个匈奴!不得放走一匹马!谁要是放走一个匈奴一匹马,军法从事!”

“诺!”这命令,虽然难度很高,众将却是欣然领命。

“嗯。”王翦还要训话,猛然间眼睛瞪圆了,盯着短案上的茶水,只见茶水正荡起阵阵涟漪,眉头一挑,道:“匈奴已经来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立时赶去拦截匈奴。”

“诺!”一听说匈奴已经来了,众将无不是大喜,恨不得立时大杀一场。

“你们要记住,不得出战,守好营寨便是!”尉缭把众将激动的样儿看在眼里,大声提醒一句。

“这不成啊……”众将立时反对。

他们窝在阴山中做寨栅,而秦异人他们却在北河与匈奴大战,他们艳慕得要死,一听说匈奴已经来了,他们第一个念头便是与匈奴大战一场。尉缭不许他们出战,要他们不反对都不成,这可憋坏了。

“缭子先生所言就是我的意思,不得出战,守好营寨便是。”王翦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很不情愿,其实,我也不情愿,我也想与匈奴立时大战一场。可是,你们要知道,匈奴一旦被我们围困,匈奴就会作困兽之斗,若我们此时与匈奴交战,死伤必然不小。”

匈奴若是陷入重围,必然要拼命,要做困兽之斗,真要打起来,秦军的伤亡不会小。

“再说了,只要围住了匈奴,匈奴就是必死无疑,何必与死人拼命!”在王翦的眼里,匈奴已经是死人了。

“哎!”众将知道王翦说得很有道理,却是心下不甘,不得不长叹一声。

“执行吧。”王翦一挥手,众将施礼告退,去执行任务了。

“我们也去瞧瞧。”蒙武早就等不急了,一见众将离去,就想冲出去了。

“走!”王翦大是赞成这话,快步而去。

尉缭和蒙武忙跟上。

三人来到营前,登上哨塔,放眼一望,只见南边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遮天蔽日。这朵乌云正朝着隘口处快速飘来,要不了多久,匈奴就会到来。

“你们说,若是见到单于,我们说什么话好?”蒙武想了想,突然问道。

“这……”王翦不由得一愣,随即道:“我就说此路不通!”

第三十三章此路不通(中)

“快逃啊,快逃啊,只要逃过阴山就回家了!”单于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攘臂高呼,为逃命的匈奴加油鼓劲。

阴山,自古以来就是匈奴心目中的天堑,数千年来就从未有华夏军队大规模越过阴山的先例,以他们想来,只要过了阴山就是回家了,即使单于不加油鼓劲,匈奴也是欢天喜地,欢喜得不成样儿。

“乌特拉!”

“乌特拉!”

匈奴挥着胳膊大吼,爆发出一阵阵惊天的万岁声。

与秦军交战是他们的恶梦,横行大漠的匈奴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只有被屠杀的份,他们早就心胆欲裂了,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回大漠中去。如今,来到阴山,眼看着就要脱却厄运了,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

有了希望,匈奴士气高昂,精神大振,不再是以前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儿了,人人欢喜莫铭。连带的,逃命起来也倍儿轻松了,如同在旅游似的。

“乌特拉!”

“乌特拉!”

一阵阵万岁声响彻天际,直贯九霄,蕴含着匈奴的好心情。

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的退路已经被王翦截断了,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不知道不要紧,马上就会知道了。

就这般,匈奴在单于的率领下,做着回家的美梦,轻松愉快的在隘口里向北驰骋。

秦异人虽然采取了最佳应对之策,要秦军推倒帐幕,制造混乱,让匈奴自相残杀,死伤无数。不过,毕竟这次匈奴南下的口众太多了,不下百万之众,即使再混乱、死伤再惨重也不可能在北河围歼匈奴,溃围而出的匈奴不在少数,少说也有四五十万。

这些匈奴一冲出营地,不要命似的朝着北方逃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回到大漠中的家。

四五十万匈奴逃命,那是一股滚滚人潮,汹涌澎湃,汪洋姿肆,不可阻遏,在阴山隘口里驰骋起来,惊天动地,发出的声响具有毁天灭地之威。

这声响远远传了开去,如同惊雷炸响,数十里外都能听见。

单于骑着骏马,在隘口里驰骋,望着熟悉的阴山,大是欢喜,脸上泛起了笑容。这些南下,虽然伤亡惨重,让他很是不爽,不过,逃出升天的喜悦袭来,他仍是欢喜不已。

“只要逃过这一劫,本单于誓要报此仇!秦异人,李牧,你们给本单于等着!”单于一边逃跑,一边转念头。

祖坟被挖这等事,他哪能忘记,要是不报此仇,不配为人!不配为匈奴的单于!

“大单于,你瞧,那是什么?”就在他转念头之际,只听左贤王尖叫起来,右手指着方。

单于顺着左贤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黑色的水线,横亘在前方……

“这是……”单于思索起来,搜肠刮肚之下,硬是没有想起来这是何物。

“你们可知晓这是何物?”单于扭头冲群臣问道。

“不知啊。”群臣也是一脸的迷糊。

“我们南下之时,没有这样的物事儿啊,这会是什么呢?”有大臣不住敲脑门,仿佛要敲出答案似的。

没过多久,这道黑色的水线更加清晰了,有大臣尖叫起来:“是营寨!是营寨!”

“营寨?”

“不可能!这里怎会有营寨呢?绝不可能!”

要他们相信这是营寨,很有难道,不比登天容易。

这次南下,匈奴就是走的这隘口,那时节,这里连鬼影都没有一个,怎会冒出营寨?

乍闻此言,个个如同在听天方夜谭,哪里会信。

“真的是营寨,是营寨,错不了!”

“是呀,你们瞧,那是寨栅,那是哨塔,一定是营寨!”

很快的,他们就看清了,这的确是一座营寨,有寨栅,有哨塔,那不是营寨还能是什么?

“是谁的营寨呢?”

紧接着,匈奴心里就是如此疑问,大是不解。

“大匈奴宿营,只要安下帐幕就成,不会弄这些没用的寨栅,这肯定不是大匈奴的营地,会是谁的呢?”

对这问题,匈奴哪里能回答,他们只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匈奴的营地。因为匈奴宿营,只要安下帐幕就成,不会去做寨栅。

“该不会是秦军的营寨吧?”有匈奴终于想到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秦军在我们后面呢,我们早就甩掉秦军了,怎会在我们前面?”

“就是啊,就算秦军长得有翅膀会飞,也没有大匈奴的骑术了得!”

要让匈奴相信这是秦军的营地,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一是匈奴对自己的骑术很有信心,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秦军会在他们前面。二是他们绝对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若是相信秦军就在他们前面,就意味着他们的退路被切断了,他们就失去了逃生的希望。

“咕咕!”单于喉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如同被正公鸡轮着的老母鸡似的。

他不仅喉头发出一阵怪异声响,而且,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单于毕竟是个精明人,他的念头转得很快,已经明白了,这绝对是秦军的营地。

“呃!”一众匈奴大臣脸色大变,个个发出一阵磨牙声,他们集体失声了。

他们和单于一样,想到了最为可怕的可能性,由不得他们不胆颤心惊。

这种可能性非常可怕,一旦成真,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匈奴会匹马无还,由不得他们不惧。他们是胆颤心惊,只觉脑中嗡嗡直响,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这已经很打击人了,然而,还有更打击人的,只听一阵尖叫声响起。

“秦军!是秦军!是可怕的秦军!”

“真的是秦军呢!那是秦军的旗帜!我识得上面的字,就是一个秦字。”

“秦军的旗帜,我们都识得呢,这个秦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匈奴认出了秦军的旗帜,惊骇欲绝,尖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如同见到恶魔似的。

秦军的可怕,他们记忆太深刻了,那是用匈奴的尸山血海验证过的,他们就是做梦都会害怕。此时此刻,见到做军挡路,他们能不惊骇欲绝吗?

“噗嗵!”单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的单于,脑中嗡嗡直响,眼前发黑,不知天地南北。他只道一个问题:“完了!完了!大匈奴完了!大匈奴完了!”

以他的精明,自然是想得到,这支秦军应当是秦军的伏兵,是秦异人早就隐藏在这里的,专门用来截断他们的退路。

“可恶的秦异人,你太会骗了!太会骗了!你不仅骗了本单于的财货牛羊骏马,更是骗得本单于信以为真你只有二十万人马,你却在这里隐藏了一支伏兵!”趴在地上的单于,在心里一个劲的叫嚷。

到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了,这次来到河套之地的秦军不是十万,也不是二十万,而是更多。

至于秦异人是如何把这支秦军隐藏起来的,这并不难猜,必然是隐藏在阴山中。这寨栅必然是秦军这段时间赶制的。

“可恶可恶!”单于抬头向天,一声冲天咆哮,蕴含着不甘与愤怒。

当明了秦异人的整个谋划时,他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一颗心直往下沉,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似的。

秦异人的谋划环环相扣,把匈奴算得死死的。如今,匈奴已经陷入了绝境,插翅难逃了,他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莫想逃走了。

“这可怎生办?这可怎生办?”

匈奴惊恐莫铭,如同善良的小白兔遇到饿狼似的,个个惊骇莫铭,脸色大变。

恐慌,如同瘟疫一样,在匈奴中蔓延,很快的,不计其数的匈奴陷入了惊恐中,适才以为能够逃走的喜悦荡然无存。

“大单于,切莫惊慌,切莫惊慌。”左贤王强作镇定,飞身下马,在单于身边大声提醒。

“处此之情,谁能不惊慌?就是伟大的昆仑神也会惊慌不已!”单于真想啐左贤王一脸,却是知道他说得很对,只能在心里吼吼。

“呼呼呼!”单于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来,扯起嗓子,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莫要惊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是强作镇定,表面上看是镇定自若,其实,他只觉双腿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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