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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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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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肯定被赵国杀了,是不是?即使我被赵国杀了,你也应该派人把我的尸骨运回秦国,让我魂归故里,你做过吗?你弃我如敝屐,视我如草芥,你还好意思要我为秦国捐躯,你做梦吧。”

“哎!”秦昭王长叹一声,脸上的羞愧更浓数分,道:“寡人有错!”

第十八章你小子真有种

“……”

夏姬和桓兴再度震惊无语,又一次失声了。

明明是秦昭王吃了亏,他却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承认他有错,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夏姬和桓兴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把秦昭王这副羞愧之情看在眼里,又不得不信这是真的。

“这是做梦吧?”桓兴惊疑不定,用手一掐大腿,一阵剧痛袭来,他不得不信这是真的。

“君上怎会认错呢?”紧接着,桓兴就是奇怪了。

做为君王应当维护自己的威颜和脸面,即使有错也不能认,秦昭王偏偏就认了,还真是让人震憾。

君王有错改错,绝不能认错!这才是合格的君王!

秦昭王不仅一脸的羞愧,心中还隐隐作疼,似乎被人剜心似的。

“寡人这是怎生了?怎么会心疼?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寡人记得,只有老大客死魏国之后,寡人有过这种感觉。怎生见到秦异人又有这种感觉呢?”不仅桓兴在好奇,就是秦昭王本人也是好奇。

秦昭王是一代风云雄杰,以统一天下为猛志,对于他来说,只有功业,没有亲情。即使儿子孙子,为了功业也可以舍弃,可以说他心如铁石,不会触动亲情。然而,此时此刻,他的亲情就是被秦异人的话触动了,还是一阵阵揪心般的疼痛。

在当初派秦异人质赵之时,秦昭王并非不明白秦异人这是去送死,有去无回。只是,他当时为了上党之地,为了一统大业,不得不如此做。

与大业比起来,孙子算得了什么?秦异人即使死了,他还有上百个孙子呢,有秦异人一个不多,无他一个不少,他狠得起心肠。

而眼下,他却狠不起心肠了,原委何在?

就在于,秦昭王的年岁不小了,他如今已经是六十余岁的人了,来日无多,还能活几多时日谁也不知道。

众所周知,老人对于儿孙总是那么眷恋,尤是来日无多的老人,总是在想着念着儿孙,谁谁谁见着了,还有谁谁谁没有见着,这是人之常情。

秦昭王虽是贵为秦国的国君,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亲情。以前,他能硬起心肠,派自己的儿孙去送死,眼下嘛,他来日无多,这种刚硬的心肠很难维持了。

更别说,秦异人大放异采,很是抢眼,在山东之地干的事儿,件件让人称道,让人赞叹。在秦昭王心里,他早就对秦异人异常赏识了,每当有秦异人的好消息传来时,他都要欢喜上好一阵子。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在第一时间赶来见秦异人,想好好增进一下爷孙感情。

当然,他对秦异人没甚印象,往昔并不重视秦异人,能硬起心肠派秦异人去送死,那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秦异人无才无识,不足以堪大任。

在当初,秦昭王决心要派人质赵,给太子赢柱的命令中说,要太子赢柱从诸子中挑选一个没有才干、没有见识的儿子送去赵国为质。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派一个没用的废物去送死。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华阳夫人横插一脚,把秦异人这个太子诸子中最有才华的一个派去了赵国。

这事,秦昭王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秦异人这个王孙无足轻重,一个没有用的废物,能够废物利用一下也是好的,死就死了。直到秦异人在山东之地混得风生水起,大放异采之后,秦昭王这才恍然,这个孙子不一般,很是了得。为此,他特的命桓兴探察了一番,知道这是华阳夫的诡计。

当时,他一怒之下,就有杀掉华阳夫人的打算,只是因为太子赢柱离不了华阳夫人,华阳夫人这才逃过一劫。

如今,听着秦异人无比委屈的话语,秦昭王心底最深处的柔软部分终于被触动了,他只觉很是羞愧,愧对这个才干不凡的孙子。

“有戏!”秦异人把秦昭王的表情看在眼里,听着他的话语,心中暗喜。

秦异人在赌,他赌的就是秦昭王年岁不小了,对亲情特别珍视。是以,秦异人大打感情牌,就是要唤起秦昭王的亲情。

果然,这一手很是有效,秦昭王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仅仅是第一步,还得乘胜追击。”秦异人很是清楚,虽然他触动了秦昭王心底的柔软处,却是不足以免罪,还得继续。

“孤家寡人的滋味好受吗?好受吗?”秦异人使劲摇着秦昭王,吼得山响,眼泪扑漱漱直流,委屈无比,比起被轮了一百回的小媳妇还要委屈:“我被赵国折磨了三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节,你做过什么?你有过只言片语问候吗?你有关心过我吗?你对我不闻不问,让我自生自灭,我压根儿就不是你的孙子,我不是你的孙子,是不是?”

嘴上吼得山响,秦异人心里却是暗喜:“哥这演技也不差嘛,眼泪说来就来,要是不穿越了,说不定能整个影帝啥的。”

有时候,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眼下就是眼泪的威力赛过刀剑的时候,秦异人哭得那叫一个委屈,眼泪比喷泉还要多,哭声悲恸,裂人肝肠。

“呜呜。”夏姬早就有所耳闻,秦异人在山东之地过得很苦。她曾当面问过秦异人,秦异人为了不让她伤心,没有说实话。如今,她亲耳听见,对于她来说,如同拿刀子在捅她的心,只觉一颗心快要裂开似的,哭得异常伤心。

秦异人是假哭,她是真哭,这母子二人的眼泪齐下,这威力就大了,一代风云雄杰秦昭王有些手忙脚乱,道:“异人,是寡……爷爷的不是。是爷爷的错,你莫要哭了,好不好?”

此时此刻的秦昭王,哪里象令天下谈之色变的风云人物,他完全就是一个慈祥的爷爷,一脸的怜爱,右手伸出,要为秦异人擦眼泪。

“啪!”秦异人右手一伸,气鼓鼓的把他的手拍开:“我没有爷爷,我没爷爷!我是石窠里蹦出来的,除了我娘,没人疼我。”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夏姬一下把秦异人搂在怀里,哭得更伤心了,紧紧拥着秦异人道:“异人,有娘在,你莫要伤心,莫要伤心,好不好?”

她在劝秦异人,却是自己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

“娘,我这是在演戏,你跟着哭什么劲呢?你太实在了。”秦异人在心里如是想,嘴上却是道:“我只有娘,没有爹,没有爷爷。爷不爷,孙不孙;父不父,子不子!呜呜!”

“爷不爷,孙不孙?父不父,子不子?”秦昭王嘀咕一句,一阵苦涩,不住摇头,道:“异人,王侯之家,就是如此。这都怨你命不好,生在王侯之家。”

王侯之家最不缺的就是权势,最缺的就是亲情。为了权势,可以兄弟反目,可以父子成仇,更有骨肉相残之事,秦异人一句“爷不爷,孙不孙;父不父,子不子”很好的道出了这一残酷的现实。

这话深得秦昭王之心,引起了他的共鸣,他是感慨万千。

以前,他为了功业,为了一统伟业,他就是这么干的。眼下,听了这话,方知其中的苦涩,真是让人难受。

“异人公子真是了得!”桓兴听在耳里,感慨在心头:“久闻异人公子善于借势,果是不假。以君上之明,也是陷了进去。”

桓兴是个精明人,他很是明白,事情到了眼下这份上,秦昭王再难追究秦异人的罪过了,这事可以说已经过去了。

秦异人明明是大不敬,顶撞了秦昭王不说,还揪了秦昭王的衣襟,还狠狠啐了秦昭王。不仅仅啐秦昭王,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啐秦昭王,这是弥天大罪,秦异人就是有一千颗脑袋也不够砍。

然而,在秦异人一通运作下,秦昭王竟然火气顿消,一脸的怜爱。

瞧秦昭王这份表情,要是还要追究秦异人的罪过,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原本以秦异人是死定了,哪里想得到,竟是这种结果,桓兴是好一通诧异。细细回想起来,秦异人的举动是环环相扣,一环扣一环。

先是利用秦昭王长子之死说事,成功的让秦昭王心有所忌,怒气大消。然后,秦异人再大打感情牌,大说特说自己的委屈与苦处,大肆指责秦昭王无所作为,没有尽到一个当爷爷的责任,这让秦昭王大是羞愧。

在秦异人的指责中,最有力的就是秦昭王连派人运送秦异人的尸骨回国的打算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秦异人毕竟是秦昭王的亲孙子,即使他再无用,客死在外的话,秦昭王应该把他的尸骨运回来安葬,让他魂归故里。

这才是一个爷爷应该做的,秦昭王连这种想法都没有,这说不过去,即使以秦昭王之心性刚硬,也是认可这种说法。

最后,秦异人再用一句“爷不爷,孙不孙;父不父,子不子”来收尾,即使秦昭王真的是铁石心肠,也是狠不起心了。

“异人,你莫要伤心了,这事都过去了,不会再有类似之事……”秦昭王忙劝慰。

“呜呜!”秦异人哭得更加伤心了。

“异人,你放心吧,只要有爷爷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秦昭王忙保证。

在秦昭王的再三保证下,在夏姬的再三劝慰下,秦异人这才“好不容易”收住哭声,这事算是结束了。

秦昭王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把秦异人仔仔细细打量一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点着秦异人的额头,笑骂一句:“你小子真有种!”

秦昭王有二十多个儿子,上百王孙,谁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如秦异人这般,敢与他顶撞,敢揪他衣襟,敢啐他的,除了秦异人没有第二个,这得要多大的胆子?

“不愧是我们赢氏子孙!”紧接着,秦昭王又赞叹一句。

第十九章秦昭王三子:赢煇

秦昭王这是真心赞叹,打从内心欢喜。

对于秦昭王这样的风云雄杰来说,若是向他求情求饶,他反而会瞧不起你,会让为你是软骨头。在他面前表现得强硬些,他反而会认为你有种,他反而会赏识。

正是因为考虑到此点,秦异人这才决定以进为退,更狠点,一而再,再而三的啐秦昭王,说不定还能博得他的好感。果然如此,秦昭王这句夸赞之言是发自肺腑。

“哼!”秦异人虽然适时收住了眼泪,还要接着演戏,不然很可能穿帮,鼻孔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头一扭,不鸟秦昭王。

“呵呵。”秦昭王睁大眼睛,把秦异人好一通打量,竟然乐了,呵呵直笑。

“你小子,气真大呀,还没消?”秦昭王笑得很是欢实。

“气不大,你去试试?看你的气大不大?”秦异人嘟着一张嘴,气鼓鼓的,愤愤然之情逼真。

“好,是爷爷的错,没有关心你,没有问候你,更没有想过营救你,爷爷真的有错,这总行了吧。”在秦昭王眼里,秦异人这般表演,反倒更象那么一回事。

一个历经磨难,九死一生的人,要是见到始作俑者,不生气,或者气很快就消了,反倒不正常了。秦异人这番做作,在秦昭王眼里,反倒象是个委屈的孩子,他倍觉亲切。

“你也知道你错了?”秦异人眼睛一瞪,很没好气。

“行了,不说这些了。”秦昭王执着秦异人的手。

秦异人却是假意甩了两下,没有甩掉,这才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儿,任由秦昭王执着他的手。

秦昭王拉着秦异人坐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着秦异人,只见秦异人细皮嫩肉的,皮肤光洁,很是俊俏,哪里有一点儿受尽折磨的人质样儿?

秦昭王重重点头,大是欢喜。

再细细审视,只见秦异人还挺威武,透着一股英气,很是不凡,他就更加欢喜了,笑道:“异人,给爷爷说说,你在赵国这几年的情形。”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不关心吗?”秦异人抢白一句。

秦昭王不仅不怒,反倒是更加坚定了,道:“异人,赵丹他们是如何折磨你的?你给爷爷说,爷爷帮你出气。”

“我自己的气,我自己会出,用不着你。”秦异人仍是一副余怒未息的样儿。

秦昭王眉头一拧,有些不悦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是当时天下间权力最大的国君,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相询,秦异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鸟他,就算他的肚量再大,也会有些火气。

然而,秦异人接下来却是道:“赵丹他能把我怎样?赵胜这狗贼,他又能把我怎样?我百倍奉还给他们。”

一通自吹自擂之词之后,就是竹筒倒豆子般,把赵孝成王和平原君他们如何折磨前任的事儿说了出来。一边气愤愤说,一边又志得意满的吹嘘自己是如何如何反击的。

“不错!不错!”秦昭王耳朵竖得老高,听得挺仔细,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当他听完之后,大声赞赏。

扪心自问,若是他与秦异人换个位子,他也未必做得比秦异人更好,由不得不夸赞。

“公子了得,太善于借势了。”秦异人在山东的所作所为,主要是扯着秦国的虎皮行事,这是他号准了山东之地惧秦的脉,由不得桓兴不称赞。

夏姬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又是伤心。

欢喜的是,秦异人是如此了得,能自己报了仇,雪了恨,还是百倍奉还的那种,她能不欢喜吗?伤心的是,这些折磨是由自己的爱子秦异人承受的,作为母亲,她能不伤心吗?

直到秦异人说完,秦昭王已经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开心得不得了。秦异人虽是在自吹自擂,却是听得出来,他真的很会借势,扯着秦国的虎皮捞到无穷好处。作为爷爷,能不为自己的孙子欢喜吗?

“异人,爷爷今儿前来,本想与你好好说说话,问问你山东之事。嗯,眼下嘛,爷爷改了主意,不问了。你有什么想法见解,到冬日大朝会上去说。”秦昭王拍着秦异人的肩头,大声笑道。

“冬日大朝会?”夏姬很是惊讶:“异人能参与冬日大朝会?”

秦国冬日大朝会相当于现代的“年终总结大会”,既要总结一年的得失,还要为来年作出相应的部署。是秦国最为隆重、盛大的朝会,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是莫想参与。

秦国的官员,往往以参与冬日大朝会而自豪。

夏姬万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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