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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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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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仍是不满足,想要趁此机会,好好敲赵国一笔,故意找些话来说,弄得平原君没办法,与他力争。

这一争辩就是半天时间,仍是没有结果。

毛遂与一众门客站在远处,听得真切,不住皱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毛遂越来越不耐烦了,眉头拧得更紧了。

“平原君,出兵事大,寡人得再三思谋,还请你谅解。”楚考烈王算准了赵国为了生存,不得不出大价钱请他出兵,是以咬定青山不松口。

“这……大王,大赵确是难办啊,二十城已经是大赵倾尽所有了。”平原君愁眉苦人。

“哼!”毛遂冷哼一声,大步朝楚王而去。

第八十章毛遂劫楚王

楚考烈王自以为得计,一通表演弄得平原君没办法,最后不得不满足他的要求,多割些土地城池给楚国。正在欢喜之际,却见一个身材高大之人大步流星般,朝他而来。

“你是何人?”楚考烈王大是诧异,盯着毛遂,沉声喝问。

“毛遂,下去!快下去!”平原君一见是毛遂,就知不妙。

以他对毛遂的了解,此人最让人难忘的不是他的才学,而是他的胆子很大,别人不敢干的事儿,他就敢做。此时此刻,他对着楚王而去,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

“毛遂自荐”这个成语流传千古,成为美谈。然而,毛遂最大的长处就是他的胆子很大,要不然,他敢劫楚王吗?

“停下!这里也是你能来的?”春申君脸色大变,冲毛遂喝道。

然而,毛遂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喝斥似,径走不停,直到在楚考烈王身前三尺方才停下,冲楚考烈王抱拳一礼,道:“楚王,在下是平原君门客毛遂,有一事不明,要向楚王请教,还请楚王赐教。”

“你是平原君的门客?”楚考烈王一双眼睛死盯着毛遂,脸色极是难看,很不痛快。

身为一国之君,没有他的同意,谁敢走近他身前三尺?

“大王,他是我的门客,多有失礼,还请大王不要怪罪。”平原君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毛遂如此无礼,这求援一事定然是告吹了。

此时此刻,平原君后悔无已,早知如此,何必要让毛遂跟着来呢?

“哼!”楚考烈王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屑的道:“你一区区门客,卑贱之人,寡人念在你初犯,不予计较,下去!”右手一挥,仿佛在撵狗似的。

“大王,毛遂之问只有一句话,还请大王成全。”毛遂不仅没有退下,反而再进一步,离楚考烈王只有两尺。

“快,给我拿下。”楚考烈王大吼一声。

楚国禁卫呼啦啦就围了上来,把毛遂围在核心。

“我劝你们莫要乱动。”毛遂右手按在剑柄上,来到楚考烈王身前,相距不过一尺。在如此近的范围内,楚考烈王已成毛遂的人质了,一群禁卫焦虑不安,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毛遂劫持楚王。

“毛遂……”平原君脸色铁青,脸孔扭曲,胸口急剧起伏,如同汹涌的波涛似的。

他奉命前来请求楚国出兵,绝对不能乱来,毛遂劫持了楚王,这不是乱来,这是乱来中的乱来,把天捅破了,这次求援一定告吹了。

“大赵休也!”平原君在心里痛苦的大叫。

“毛遂,君上不计较你的过失,你赶快退下,退下。”春申君额头上直冒冷汗,生怕毛遂把楚考烈王给剁了。

毛遂却是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似的,脸上泛起笑容,冲楚考烈王裂嘴一笑。

笑容很是和煦,仿佛春风拂面似的。然而,楚考烈王看在眼里,就象恶魔的微笑,绝对没安好心。

“大王,毛遂就奇怪了,出兵不出兵,三言两语可决,你何故半日不决呢?”毛遂冲楚考烈王问道。

“军国大事,岂是你区区门客所能言?”楚考烈王当然不会说他这是故意如此,为的是让赵国多割些土地城池给楚国,大声喝斥。

“楚国出兵援救大赵,大赵割让二十城,是何等的真诚,大王贪心不足,意在多要土地城池,何其谬也。”毛遂精明人一个,哪会不知道楚考烈王的心思,一口道破。

楚考烈王是打的这主意,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毛遂斗胆,敢问大王,还记得怀王之仇乎?”毛遂的声调转高,大声问道,声音如同雷霆轰鸣,满殿皆闻。

那些禁卫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眼里尽是仇恨的光芒,紧握着手中的利剑。

春申君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瞪得滚圆,如欲喷出火来。

刷!

楚考烈王猛的站起,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比起牛眼睛还要大,恨意难泄,双手紧握成拳,不住挥拳头。

“如此奇耻大辱,寡人岂能忘?”过了好一阵,楚考烈王一声怒吼,眼角开裂,鲜血流了出来。

瞧他这副模样,好象有人挖了他的祖坟似的。

事实上,楚怀王之死与挖了楚考烈王的祖坟没有差别,那是楚国历史上最为耻辱的事了。

这事得从张仪说起。

张仪是苏秦的师弟,师从著名的隐士鬼谷子,习纵横学。下山之后,与苏秦“瓜分天下”,苏秦愿入秦,张仪愿在山东出仕。张仪回到魏国,准备为父母之邦魏国效力,求见魏王。

魏王召见他的时候,正好孟子在场,孟子是一学霸,以王道天命自居,不把别的学派看在眼里。一言不合,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当然不把张仪这个后辈放在眼里,多有不敬之言,这激怒了张仪,张仪大骂一顿孟子,把孟子气得当场吐血。

有了这事,魏王为了讨好孟子,就把张仪轰走了,张仪自此绝了在魏国出仕的念头。

张仪周游列国,来到楚国,又发生了一件事。张仪被人污蔑,说他盗了和氏璧,被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形,肋骨也给打断了。回到住处,张仪的夫人就埋怨他,说他整日里东游西逛,也不找个正经事儿做,这不给要打成这样了?张仪就指着自己的嘴巴,冲他夫人说,只要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后来,张仪离开楚国,去了秦国,当上了秦国丞相,意气风发,天下侧目。

这时,楚国害怕了,以为张仪要报仇了,惶恐不安。然而,出乎楚国的意料,张仪来到楚国,不仅没有报私仇的想法,还与楚国结好,这令楚国大是欢喜,尤其是楚怀王,他屁眼儿都是欢喜的。

这铺垫打好了,张仪就开始了他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勾当,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楚怀王。

张仪诡诈多智,在中国历史上要找出一个比他更能骗人的人,还真是找不出,“骗死人不偿命”这话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他真的骗死人了,被他骗死的是楚怀王。

张仪第一次骗楚怀王,说楚国与秦国交好,秦国割让商於六百里之地给楚国。楚怀王大喜,果然与秦国交好,派人去秦国受地。张仪装病不出,让楚国使者见不到他。三月之后,张仪终于不再装病,见到楚国使者,说割让的是六里之地,不是六百里之地,弄得楚国使者没办法,只得回楚国去见楚怀王。

楚怀王大怒,发誓要杀了张仪。

张仪又来了一次让人惊掉下巴的举动,他再次来到楚国,楚怀王一怒,把他下狱了。张仪却是打点楚怀王的宠妃郑袖,借郑袖之力出狱了。再次见到楚怀王,张仪又开始忽悠了,忽悠得楚怀王很是欢喜。

后来,楚怀王竟然被张仪骗到秦国去了。

秦国立时把楚怀王软禁了,楚怀王在秦国郁闷而死。

这事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却是事实,是张仪这张舌头太过厉害了,竟然把堂堂一国之君,楚国的国君给骗死了。

楚怀王客死秦国一事,是楚国的奇耻大辱,楚人一提起就会咬牙切齿,恨不得报仇雪恨。为此,屈原写下了《召魂》一文,召楚怀王魂归故里。

毛遂一提起这事,楚考烈王怒火三千丈,直贯顶门,脸色大变,脸孔扭曲,如同一只受伤的凶兽。

“大王未忘怀王之耻,何不与大赵一道,共抗暴秦?”毛遂眼中精光一闪。

“好!寡人准了!”楚考烈王想也没有想,重重点头,一口答应。

“这……”平原君看在眼里,奇在心头,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费尽了口舌,游说了半天,没有一点儿作用,楚考烈王的要价越来越高,高得赵国无法承受。毛遂三言两语,就说动了楚考烈王,平原君几疑是在做梦。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平原君用手一掐大腿,一股疼痛袭来,证明这是真的,不得不信,毛遂竟然成功了。

“平原君,大楚这次发兵,不要赵国的土地城池,只要报仇。”然而,还有让平原君欢喜的事儿,楚考烈王竟然不要土地城池,愿意白干。

“君上英明!”一片欢呼声响起,出自一众禁卫之口。

楚怀王之仇,楚人都知道,没有一刻忘记,做梦都想报仇,要这些禁卫不欢喜都不成。

XXXXXXXXX魏国都城,大梁。

魏安釐正在发怒,乱砸乱摔东西,满地的碎片。

“魏无忌啊魏无忌,你好大的狗胆,你竟然夺了寡人大军,寡人要诛你九族。”魏安釐王吼得山响,口水乱溅,就象喷泉似的。

信陵君杀了晋鄙,强夺二十万魏军,这对于魏安釐王来说,那是天大的祸事,让他怒火三万丈,天天骂,却是天天生气,越骂越怒。

要知道,信陵君差点成了太子。后来养客自重,吹嘘出一片美名,让他名重天下。魏安釐王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除掉他,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他好不容易逮住信陵君窃符这事,准备杀掉信陵君,然而,信陵君狗急跳墙,杀了晋鄙,强夺二十万魏军,这对魏安釐王来说,是天大的祸事。

信陵君暗藏雄心,二十万大军在手,那是如虎添翼。更要命的是,他不是打败了,他是打胜了。若信陵君挟战胜之威回国逼宫,这该怎么办?

第八十一章合纵风云

就在魏安厘王怒火万丈之际,只见一个内侍急急忙忙进来,冲他禀报道:“禀君上,赵国上卿蔺相如、鲁仲连求见。”

“什么?蔺相如?鲁仲连?”魏安厘王刷的一下跳得老高,咬牙发齿,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好啊!你们这些祸害,还有脸来见寡人?”

信陵君窃符,赵国是实际受益者,乍闻赵国上卿蔺相如求见,他能不怒吗?

至于鲁仲连,他与信陵君的交情极好,这事肯定有他的份,魏安厘王眼中厉芒暴射,大吼一声道:“叫他们滚进来!你告诉他们,是寡人要他们滚进来!”

作为国君,应当有“穆穆之威”,无论何事,都不能表露出来,应当埋在心里。更不能冲别国使臣如此说话,要蔺相如他们滚进来,那是何等无礼之事?

“君上,这不好吧。”内侍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有何不好?有何不好?他们敢夺二十万大军,他们做得出如此罪大恶极之事,就该给寡人滚进来。”信陵君窃符这事与蔺相如没关系,可是,魏安厘王盛怒之下,把这些罪过全算在蔺相如头上了。

内侍不敢再说话,只得去传令。

蔺相如和鲁仲连站在外面等候。

“上卿,你说魏王的怒火会有多大?”鲁仲连沉声问道。

“滔天之怒吧。”蔺相如平静的回答。

他们都是智者,深知二十万大军被夺谁都难以忍受,魏王的怒火很大这是必然。正是因为如此,为了让魏国出兵,赵国这才派出蔺相如这个智者,还要请鲁仲连前来相辅,要不然的话,合纵之事莫想谈。

正说间,只见内侍快步过来,犹豫了一下,大声道:“君上有令:你们滚进去!”

“滚?”蔺相如和鲁仲连一愣,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以他二人的才智,都没有想到魏王的怒火是如此之大,竟然堂而皇之的要一国使臣滚进去,要不是他们亲耳听见,还真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没有说错?”鲁仲连一脸的不信。

“君上要人们滚进去。”内侍重复一句。

“这太侮辱人了!”鲁仲连是“最后的纵横家”,名声在外,谁见了他都得礼敬,谁敢把一个“滚”字用在他身上?他是怒火上涌,脸色大变。

“千里驹,宴子使楚,可是见过狗洞的。魏王怒气正盛,不宜在这小节上计较。”蔺相如也是不爽,不过他是赵国大臣,当以让魏国合纵为宜,只得强忍着了。

宴子使楚,楚国要他钻狗洞,以此来侮辱宴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儿。他们今日虽然很不爽,但比起宴子所遇之事好得太多了。

“走吧!走吧!”鲁仲连只得忍着不爽,与蔺相如一道,进入殿里。

“你们,好大的狗胆!你们还敢来见寡人?你们真以为寡人杀你们不得?”蔺相如二人还没有说话,只听魏安厘王如山炭火掉进裤裆烧了他的JJ似的,一蹦三尺高,手指着二人,就是一通大骂,口水乱溅,如同喷泉似的。

“来人,鼎镬侍候,把他们给寡人烹了。”魏安厘王不容二人说话,决心置他们于死地。

二十万大军丢了,那是何等的大事,要他不怒都不成。整个魏国,又有几个二十万?

杂役忙碌,就要架起鼎镬。

“这……”鲁仲连看在眼里,不知所措,不住转念头,却是找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解眼前之围。

他是智者,一生所经历的大风大浪很多,就是未有如眼前者,一见之下就要杀他们,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大王若是杀了外臣,魏国就危也。”就在这时,只听蔺相如扯起嗓子大声道。

“不杀你,大魏也危矣!”魏安厘王针锋相对。

二十万大军被夺,信陵君打败秦军,在魏国的风头一时无两,他这魏王的风头远远比不了,他的王位还能保得几时?

杀不杀蔺相如,他的王位都不保了,也就是魏国危急了。

“大王若要杀外臣,请容外臣一言。”蔺相如一愣,忙道。

依他想来,魏安厘王一定会准允他的请求,然而,魏安厘王想也没有想,就喝道:“快杀了他!寡人不想听你乱嚼舌头。”

“看来是完了。我们这是自投罗网。”此时的魏安厘王都快失去理智了,要是杀了二人,谁能怎么着?鲁仲连很是绝望。

“大王所虑者,无非就是信陵君挟战胜之威回国逼宫,这事并非无解。”蔺相如也是急了,若是再担搁下去的话,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嗯。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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