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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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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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安静地抱着我,柔声安慰:“这次只是有惊无险,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了,你的伤不会留疤的,放心吧,我已经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你最好的恢复条件,相信我。”
我凝视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哭。
后来欧尧和小晴他们都走了,于是便只剩下我和他。
临走前,欧尧对我说,“小月,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下个月的国际服装文化节上,你的作品入围了最具潜力新人奖,祝你早日痊愈,一定要亲自去参加!”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无法相信这发生在刚刚入行一年不到的我身上,直到他拍拍我的肩给予肯定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病房,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师北承,是真的么?”
“嗯!”他点头,“所以你要快点恢复,快点好起来。”
我也点头,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他低下头,找到我的唇,心疼地吻着我。
这样被他吻着,仿佛身上、骨头的、脸上的痛,全都不那么痛了。
这次意外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没想到,就这么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我很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之前有朋友生病我就从不去探望,小时候父亲就常说,这一点上我和他真像,在医院连饭都不能吃的,喝一口水都会觉得恶心难耐。
而这半月来,却每天闷在病房里,其实早已经没有什么事,除了脸上的伤疤,也已经不再明显,但是完全可以出院了,可是师北承却不肯。
无聊的时候就找了书来看,听歌也听得有些恶心,师北承找了精心的护士日日陪着我,他下了班就会赶过来,带了热热的各种补汤,一口一口地喂我吃掉。
我眼看着自己要被他喂得肥了一圈,说什么都不肯再吃,因为我明知自己并没有事,不过是一些外伤,哪里经得起这么些个鸡汤和肉粥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出院的日子。出了医院的大门,好半天,我只是盯着头顶的天空看,师北承也抬头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会,却没有看出什么意思来。
于是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怎么跟个出狱的人一样?”
我说:“出院的人和出狱的人是一样的。”
“好吧,为了庆祝你出院,我送你一件礼物。”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我好奇地看着他,却已经被他推着坐进了车子。一直将我拉到了一个商场门口。
推门走了进去,一直上了三楼,满目的昂贵珠宝首饰。
我有些诧异,他如果想送我这些,自己家店里有的是,干嘛要带我来这个地方呢?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却并不说话,一个个柜台仔细认真地看起来,店员小姐过来招呼,他就很礼貌地说:“帮我未婚妻挑一款适合她气质的戒指。”
我趁店员小姐回身的瞬间,悄悄拽了他的手,小声说:“你干嘛?疯了?”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含着笑,一会拿这个给我比划,一个拿那个在我手上试戴,最后真的挑了一款,尽管知道他出手阔绰,也还是被那价格给吓了一跳。
我心想着,我哪里值得上这个价钱?
可还是被他套在了手指上,然后刷了卡,牵着我下了楼。
我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好像受够了我们之间有沐琳夕这个角色的隐形存在,而无论这种隐形存在曾经是真实的还是我一人凭空杜撰的,我突然之间,面对他对我如此上心又专一的攻势给震慑住了,这还不算,师北承的节奏也相当快。
周末前一天晚上,他突然抱住我说:“小月,明天,我带你去我妈的家里。”
我一惊,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看着毫无准备而惊慌失措的我,于是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我,声音也更加温柔:“我爸那边,早晚也是要说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对不起,希望你谅解我。”
我抬起头,想了想,说了一句特别伤人的话:“你这样,是要准备和我结婚吗?可是我没有想过啊!”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62)
 上天知道,我的本意是“可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啊。”——我只是以为可以和你彼此真心实意地爱过一阵子就足够了,哪里敢设想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攀上枝头当凤凰呢?
然后,刚刚那一句伤人的话出口以后,师北承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他松开紧抱我的双手,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肋
两人之间的空气显得有些凝滞,他沉默,我也沉默,本来说错了话,我应该马上解释不是这样子的,可是,我在大脑里把那句再简单不过的解释斟酌来斟酌去,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于是,一同看望他母亲的这件事就被搁浅了下来,那日我们彼此冷战了一会,很默契地又开始甜蜜了,只不过再没有提过与他一起回家的事。
我想,我是注定要为我这该死的倔强脾气付出代价的,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解释给他听,我一定要说:师北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能奢望和你结婚呢?我从不敢想的啊!
如果他不相信,我也会继续奉承道: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北承你不相信我么?
然后他大笑,搂着我会说,我相信,我故意逗你呢,想从你口里听到一句甜言蜜语太难了。
再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看我他母亲,先把爱他疼他的亲生母亲拿下,一旦把小情人拿下了,小情人无论如何也会在他爸爸面前多说我一些好话,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那样卑微的地步。镬
……
然而事实是,这以后的第二个星期的周末,我毫无防备地在去卡蒂开工作会议的时候,遇到了他的爸爸,师敬春。
当时我正拿着厚厚的一摞文件夹,还抱着一个不轻的笔记本,会议结束后刚一走出门口,就听到他不怒自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玖小姐,请留步。”
我回过头,见是师北承的父亲,于是格外敬重地弯下腰,低眉顺目地叫了一声:“师总,您好。”
而以我对师北承良好的家教来思考,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他的父亲是个如此雷厉风行的人。我刚一转过头,就迎面接到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的一个巴掌。
左脸瞬间火辣辣地灼热起来,我很吃惊,我很无助,我很语结。
会议室里还未散去的几个人顿时便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脸上。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发紧,恐怕一开口声音就哽咽,随后眼泪就会跟着掉下来,然而,这是我玖月万万不能干的一件事。
所以我忍着,没说话,也没动步,就那样紧紧盯着他的脸。
他说:“就是你,勾引了北承,害的他和琳夕吵架分手是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舟一溜烟从我身边跑了出去。
他继续说:“只要他们结了婚,你要做情人便罢,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琳夕教养好,也未必会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终于忍不住,声音果然如我所料,有些颤抖:“请问,我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那些新闻,那些负面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每个人都在盯着我们师家和沐家的关系,等着看笑话?”
“那些新闻,那些负面报道,那些盯着你们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师总?”
“你敢说,不是你叫人放出去的?”
“不是我叫人放出去的。”我坚决、果断地说。
但是显然,这位伟大的卡蒂日记创始人兼总裁并没有把我的话当真,他不屑地笑了笑,冷哼一声:“无论如何,我警告你,休想再靠近我们北承一步!你们到此为止,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这个警告,如果你还有点尊严的话,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时之间,我也有些气结,不知道为什么,只听得自己在他转身的背后冷笑着说:“您不了解富豪该用的办法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偷偷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的儿子,而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叫我免费滚开吗?”
他的背影有片刻停顿,隔了几秒,转过身,我看到他的眉毛眼睛都在动,他愤怒地扬起手,对着我的右脸又扇了过来……
“师先生!”
这一掌,随着这一句称呼和半空中冒出的一双手给制止在了半空中。
我转过头,看到是欧尧,有些惊讶,他刚刚不是已经先行离开会议室了么?然而瞬间我便明白了,因为我看到门口站立的小舟,她正担忧地望着我。
这一刻,我对她充满感激。
欧尧攥着这位年近六十高龄的老人有力的手,另一只手企图拉过我的手,却发现我手里还抱着文件和笔记本,于是转而温柔地牵住了我的手臂。
他谦逊有礼地对师敬春说:“师总,对不起,我的女朋友跟您儿子有些误会,但是请您相信,她与您儿子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侮辱她。”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欧尧继续说:“您在报道中也看到了,她在我怀里的照片,由于我跟北承是好朋友,所以小月跟他也走得近了一些。”
这句解释很有力,不止是师敬春相信了,连会议室里那些卡蒂的中层们也都相信了,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沐琳夕也站在门口望着我们,抱着双臂,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欧尧两个人的“表演”。
她一定觉得很滑稽,连我都这么认为。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63)
 后来师敬春愤然离去,我和欧尧、小舟出了门,脸上的热度被初春的阳光一照,于是变本加厉地刺痛了起来。
我和小舟上了欧尧的车子。很久都没人说话。
气氛沉闷得让人想哭,后来,还是我先开口,我说:“欧总,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还有今天的出手相救,但是以后,我想我不会再来卡蒂了。”肋
他沉默了一会,说:“好,我会叫其他人过来。”
我不说话,小舟在后面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每次开会碰工作都是我们的人过去,而不是他们的人过来?”
欧尧从后视镜看了看她,笑着说:“也没有几次了,以后不跟他们合作了。”
我一愣,忙问:“为什么?”
他想了想,说:“没什么,这种事与任何合作方都可以一起做,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投资电影,做电影,而所用珠宝首饰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个环节,不一定非要跟卡蒂合作。”
我说:“可是,你跟师北承关系不是一直都不错么?”
他摇了摇头,笑笑。
师北承。我怎么又提起了这个名字,他就像心里的一根刺,什么时候想到,都会让我寝食难安。
我摸着自己还红肿着的脸颊,心想,或许真的该和他好好整理这一段感情了。
然而,同时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玖月,你就是那么懦弱不堪吗?连电影小说里面那些女主的十分之一勇气和自信还没有,你拿什么去说你喜欢师北承?镬
一路挣扎着思索着,不成想转眼就到了家门口,欧尧和我告别,驱车离去。
刚下车子,镜头仿佛是回到了几个月前,师北承依旧衣冠楚楚、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径直走过去,绕过他,掏出门禁卡开了门。
他拦住我:“玖月,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我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解释?”
我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他莫名其妙愣了一下,然而转瞬便弯起嘴角笑了:“当然,你知道我相信你的。”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又觉安心,又觉烦心。
这个不知道状况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师北承,我要拿你怎么办?
正兀自惆怅着,他突然注意到了我发红的左脸,于是立刻停下脚步,抓着我的手,挡住我身前所有的光,严肃而紧张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笑笑,然后摇头,表情既自然又尴尬。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飞速旋转,想编造一个天衣无缝、合情合理的理由。
却还在我的脑子没有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用他高大的身躯将我抵在墙壁,语气不容忽视地问我:“跟我说,是不是在公司被欺负了?”
我摇头,说:“不是。”
他又问:“那,是沐琳夕打你了?”
我笑:“她为什么要打我?”
“那你告诉我,谁打你,谁打我的女人?”
“没有人,”我装作无比自然的口吻说:“刚去美容院做火疗,先做的半边脸,没做好,结果就给弄肿了。”
“你当我傻子呢?”他说。
然而,我也无力再与他纠缠,只好甩了甩手,说:“算了,刚买东西跟一个女的打起来了,就这样。”
没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我转身就溜掉了。
一连几天,我都在思考如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想过,要不然,就双宿双飞,爱情至上,只要我爱他,他爱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
可是,再一想,这爱,可能只有小说故事里面才有,在如此强烈而的现实冲击下,很有可能脆弱得非常不堪一击,最后师北承被他父亲封杀所有后路,他忍受不了没钱的日子,毅然决然地无情地与我一刀两断。
并且,后者的概率会大很多很多。
加之,后来又想到了沐琳夕,那么精致而极品的一个女人,几年以后,师北承都会放弃,何况是我这样的小虾米。
与其以后自己狼狈,不如现在全身而退。
我这样想着,起码,可以留给自己一个骄傲的背影,那是多么美好而富有尊严的一个形象。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会应验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哲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便绞尽脑汁想着怎样和他分手,怎样寻找契机和他分道扬镳。
我想我真是一个狠心的人,与那些预谋着如何得到一个男人的女人相比,我这种预谋如何放弃一个自己深爱男人的情况更加无耻。
然而,我的运气那样好,在我还没有想到更完美的办法,日日与他冷漠相对的时候,他先行出手了。
那天下班,外面漫天大雾,春节以后,北京便开始迅速升温,春回大地,好像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我还记得在大概一个月以前,最寒冷的时候,和师北承拥抱着说:“等春天来了,你陪我去欢乐谷吧。”
他说:“好啊,我还没有去过。”
我撇了撇嘴,说:“真的么?你跟她,没去过?”
他摊摊手,说:“她不喜欢。”
我觉得真是自讨没趣,这种问题,不论他怎样回答,都是戳了一道伤口,于是赶紧调整心态,吸了一口气,无比向往地说:“说好了,春天来的时候,一起去游乐场!”
现在想起来,真是意气风发,虽然才一两个月的时间,难怪我们总是喜欢回忆,总觉得过去的那个自己真简单真纯朴真幸福啊,事实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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