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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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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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门口,拉着门把的手微微停顿,转过身看我,用力地点头。

这一幕,多么像一出生死诀别,我还是要再淡定一点,再镇定一些才好。

于是洗过碗后,又开始一遍一遍擦地,打扫房间,整理衣柜。

过了很久很久,我伸了伸已经僵直的腰,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凌晨2点半。

他还没有回来。

严格意义上讲,过了十二点,就是已经过了今晚了。

然而我安慰自己,不,不算,要过了这一夜,直到明天早上才好。
于是一直到三点,三点半,四点,四点一刻,四点半……

我跌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用手支着疲惫的额头,然后拉开窗帘,看着天空已经逐渐放亮,我疲惫地想,无论如何,我还是挡不住他走向她的脚步,就像无论我如何也延迟不了太阳照常升起的时间。

我安静地为自己煎了一个蛋,上面撒了些葱花和香菜,又放进一点点的醋,端到桌子上,默默地吃完。
这顿早餐,是我给你最后的时间。
当然,后来你还是没有回来,于是我收拾了碗筷,走进浴室,放水冲澡,出来吹干头发,穿了我最漂亮的鞋子,出了门来。
上班,工作,像往常一样。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51)
 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欧尧再次适时出现,站在我办公桌面前,我抬起头,才发现他如此英俊,尖尖的下巴,倨傲的表情。

然而这样一个大男人,公司里人人惧怕的男人,却每一次都会在我面前温柔而寂寞地笑,他,很寂寞吧?肋

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崇拜他,可是还是抵挡不了他的寂寞。

我站起身来,说:“欧总,我想,晚上有空的话,陪我去吃饭吧。”

他点点头,说:“好的啊,反正我也正有此意,结果被你先说出来了,那么就该你请客了。”

我撇撇嘴,“欧总,抠门!你那么有钱,总是来榨员工的这点碎银子。”

他笑,拿了我的包,说:“走吧。”

我看了看手机,上前去扔进他手中的包里,跟在他后面走。

现在真好,也不用打电话发短信给师北承,告诉他不用等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上了车子,他问我想吃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可怜极了,因为从欧尧的脸上我看到了叫做心疼的东西。

他说:“是不是不开心?”

我点头。

他问:“因为师北承?”镬

我点头。

他不再说话,用力打了一圈方向盘,车子急速拐向出口处,我一个坐不稳,赶紧抓住车门。

“去哪?”

“去找他!”

“不要!”我拦住他的手,定了定神,祈求他:“欧尧,不要去,我们已经完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胸口隐隐作痛,那一句“完了”,以及那一句脱口而出的“欧尧”,让我们两个人都瞬间停滞了。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脸,认真地问我:“你叫我什么?”

我有些尴尬,脸颊两侧的头发也已经长到胸前了,我用手指绕过发梢,想来这个动作也是极为煽情的。随后我轻轻念:“欧尧,我叫欧尧,可是,这个名字,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而不是我的老板。”

他的神情瞬间落寞下来,然而转瞬便化为了苦笑。

“也好,至少比老板更进了一个级别。”

我也笑了,“那么,可不可以陪我去喝酒,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失恋了,我只想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然后天旋地转,想不想他都会变得很开心,没有痛苦。”

他望着我,我从不知道这些话对于他来说究竟有多残忍,因为我从来不曾估测相处仅仅几个月的我们,他会有多深的感情给我。

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好感,喜欢,因为我从不喜欢他的身份,从不爱他的钱,所以,他想把我纳为己有,毕竟,遇到一个不爱他的名号的女人不容易。

那晚我们去了酒吧,只有我们两个人。

喝了很多酒,酒后乱语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还犹存清醒的时候,我记得我一直在念师北承的名字,师北承,师北承,你这个痴情种!

手机在包里一直响,然而我和欧尧都没有听到。我们开心地说笑,我给他讲在米兰的故事,给他讲我在米兰的那个男友。

我说,他叫傅恒,很帅,并不输你,也不输师北承。

我说,傅恒很有钱,但是你可能更有钱。

我说,傅恒家世很好,和师北承一样是富二代,只是他这种程度的富二代,却不能落入季小晴的眼里。

我说,傅恒后来骗了我,不,或者说,三年前就骗了我,他有另外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家里给安排好的结婚对象,他说他不能拒绝,否则他会什么都没有。

我说,我很幸运,有过傅恒那样优秀的男友,虽然后来他甩了我。我有过师北承那样优秀的富二代,曾经和他在一起,如果那算在一起的话。我有你这样人人赞羡的男人陪我喝酒,听我发牢骚,我好幸运,为什么今天不是感恩节,我想感谢全世界,感谢我妈妈,如果她没有跟着有钱人跑了,我也就不能出国留学,也就不会认识你们这么多的幸运。

我感谢我有钱的继父,虽然是因为他害得我亲生爸爸一直躺在病床上,一睡就是十几年。

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欧尧也不阻止我,只是一味用他那独特的方式听我,眼中的深情被醉酒的我完全地忽略。

最后,我说:“对不起,欧尧,我好像,利用了你对我的好,我好像很卑鄙。”

他摇头,说没关系。

后来摇摇晃晃地去洗手间,洗了脸,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后拿纸巾的时候才看到包里的手机屏幕正一闪一闪,我掏出来,笑。

“喂?”我的声音含糊不清。

“你在哪?”他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我看了看四周,“我也不记得名字,只知道是酒吧——哦对,上次那个酒吧,哈哈,上次你告诉我不要再来这种地方的地方。”

“玖月,你别动,等着我!”

还没待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定了定神,努力沉稳自己的步伐,脚上的高跟鞋丝毫不影响醉酒的我正常走路。


出了洗手间,回到我们的座位,看到欧尧,我说:“欧尧,我是不是特别傻?”

他伸手,撩起我眼前的长发,温和地说:“不,傻的是我。”

我扯了扯嘴角,坐下来,困得厉害,眼皮已经抬不起,我趴在桌子上,呢后来,欧尧张开手臂,让我倒在他的怀里,我闭着眼睛,清晰地闻到这不是师北承的味道。可是师北承,你在哪里,现在,是她在你的怀里吗?
你们那样伤,那样爱,如今,会更加珍惜彼此的吧。
喃着,只觉得口渴得要命。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52)
 我这样想着,最后如我所愿,安稳地睡了去,果然,酒精是这样好的东西,它蔓延在我的血液里,让我不论想你还是怨你,都可以不再失眠。
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我,终于倒在欧尧的怀中沉沉睡去,没有梦境。
以至于,我根本不知,也无从知晓,师北承在半个小时候赶到,站在酒吧门口,看着我在他怀里安然入睡、气息平缓,嘴角还挂着笑。肋
他看了不知多久,最后就那样默默地离去,没有回头。
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眶发红,胸口疼痛。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欧尧的车子里,倒在副驾驶上面,一整晚沉沉的睡眠让我的腿麻得厉害,刚一动,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身旁的欧尧,闻声也醒了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我。
两个人突然哈哈大笑。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车上过一晚。然而,心里突然漫开的浓浓的感激,让我又一次清楚地认识了欧尧。
这个大老板,竟然还是个正人君子。
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说:“别以为我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啊,我可告诉你,是因为你是玖月,我才放过你的。”
因为你是玖月,我才放过你的。
这句话,深深打动我。
不禁想,如果没有师北承,多好啊,或许我就可以爱上欧尧了,然而,遇到了师北承,一切都变了。镬

我拿出手机,看到一个未接电话,是早上小晴打来的。
于是又打了回去,刚一接通,那边就吱哇乱叫了起来,“喂!我说玖月,你干嘛呢!”
我疲倦地说:“睡觉了啊,刚醒。”
“什么?你在睡觉?!你在哪里睡觉?”
我坐正身子,是啊,现在的状况是……
“我在车里睡觉。”
“你疯了啊?没事跑车里睡觉去,昨天师北承打你电话不接,跑来问我你去哪了,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鬼混?”
“哦,是吗?”我依稀记得昨晚在洗手间接的那个电话,“没事了,可能昨天酒吧太吵,开始没有听到他的电话,后来接到了。”
“你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了。”
我说着,然后挂了电话,该回去吗?回去哪里呢?
我不能再回去他买的那套房子里了,那不是我的家。
早知如此的话,当初真是不该搬过去的,到头来,还是要找房子,灰溜溜地离开。
“想什么呢?”欧尧清脆地按了下打火机,点燃一根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没,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吧。”
“不,不用,我自己回。”
“听话!我送你回去。”他把我按回到座位上,这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别扭,他的那句“听话”像是情人间的安抚。
于是他载着我向师北承那个家开去,我还是要回去拿我的行李的,也好歹跟他说一声再见,将我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整理得干干净净。
这样,才是我玖月的风格。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我与欧尧道别,然后上了楼。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很惊讶,他竟然在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刚刚我们车子停靠的方向。
我沉默地走进去,打开衣柜,从柜子上面费力地拿下我的箱子,平放在地板上,然后一件一件往里面塞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服大概都装满了,我直起身,才发现他一直在我的背后。
“你在干嘛?”他问。
“你没看到吗?”我回答。
“玖月,真的只能这样吗?”
“是的。”
我弯起腰,用力地拉上箱子,回过头,对他灿然地笑:“这是最好的结局,我走,祝你幸福。”
“小月……”
他的脸上有凝重的悲伤,我不忍看,早晚要走这一步的,快刀斩乱麻最好,连难过的时间都不要给自己。
昨天那一晚,我已经够了。那是为他煎熬的最后一晚,以后我没有他,也会好好的。
你看,现在我终于是学会了如何独立生活,我对自己感到崇拜,非常有成就感。
我就这样离开他的家了,也彻底地离开了他的生活。我拖着沉重的行李去找香南,香南见我决绝的样子,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我和师北承玩完了。
她很大方地借我床睡,她租的是一个不到六十平的一居室,很小,小到跟宾馆的标间一个程度。
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去租房子?”
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为什么要租房子?我看这样挺好,不像一个人那样孤单。”
她跳起来:“死丫头你不会是要准备一直跟我睡下去吧?”
“那又如何?反正我不找男人了。”
“可是我找啊!”她吼着,一头短发乍起来更像是一头狮子了。
“好啊,”我吃着苹果口齿不清地,“那等你找到你的男人我就搬走。”
“好!”她坐下来,眼睛眯着,嘴角牵起来笑得奸诈。
据我了解,她的脑子里只要一有坏主意就会是这副表情。保不准她哪天就会随便拉来一个叫男人的动物往我面前一放,叫我夹着行李滚蛋。
我嘿嘿干笑,说:“不过,必须证明你带来的物种确实是你的男人,我要亲眼看到你们亲热才算。”
“玖月!!!”她暴怒了,张牙舞爪地踢了过来。
就这样暂时在香南这里住下了,每天跟她吵吵闹闹的,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也并没有之前想象中的失眠,或者厌食。
相反,我很能吃,也很能睡。
周五晚上,我本来与香南约好了去吃酸菜鱼,结果她要加班,我只好在公司又混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打车去她公司楼下等她。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53)
 好不容易从大厅的旋转门看到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一般,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衣着打扮倒是光鲜艳丽的,表情一丝不苟。

我进了旋转门,与她们迎面走去,香南刚好看到我,笑着跑过来。肋

我们两个人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那女人突然吼了一句:“香南!”

我和香南同时回过头,她的脸上带着怒气,身边是刚刚跑过来的助理,手上拿着一摞单子。

“周总,有事吗?”

“你过来,你看看这些,这都是什么?”她拿过助理手中的那一摞纸。

香南走过去,接起来看,“周总,这是出口的货单,并不是我负责的,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你负责的,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她说,眼眶上的黑边眼镜因为生气而一颤一颤的,“这些,这些,都是客户的退货,为什么退货?还不是因为你设计的衣服太烂!”

“周总,我……”香南一时语结,看着手中的货单,昔日在我面前伶牙俐齿的那个女人不知怎么变得那样懦弱,在那个女人面前,都不敢吭一声。

我看不过去,走近她们:“你好。”

那女人抬了抬眼,看见我,抿着嘴:“你是谁?”镬

“我是香南的朋友,我叫玖月。”

“哦,你就是玖月,有所耳闻。”

“不敢,我想请问,香南的设计怎么了?据我所知,她在校期间,所有的作业都是一等一的,被老师夸赞的产品,即便是最不用心的设计,也不会烂到退货单这么厚的一摞。”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玖小姐,拜托,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香南见状,连忙拉着我的衣袖,“好了玖月。”

“好个屁!”我说:“你的威风呢?凭什么任人欺负,走,回去给程子说,他如果管就管,如果不管,大不了,咱不在他这做了!又不是全北京只有他这一家名牌,换哪家不是做?”

“玖月,你知道的,我就是不想总麻烦程子。”她说,“反正,我早晚要离开这。”

“那也不能由着她使唤,不分青红皂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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