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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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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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一般的,投入剑匣中去。

只见剑匣上,亮起两个小小的易术卦象,正是太yīn与太阳之相。

两道神雷既出,那zhōngyāng地宫穹窿上的rì月,黯淡了许多。俞和见雷光尽散,嘬口一吸,白玉剑匣变作流萤一点,沉入俞和紫宫窍穴中温养。

一注jīng纯绵顺的yīn阳雷炁,从剑匣中出,沿着任脉而下,直落丹田。俞和翻手一抓,破甲剑在握,一道真元注入剑锋,破甲剑绽出七尺银芒,有一丝太yīn太阳雷光,在剑锋上游曳不定。

反手一挥,剑光闪过,一具刀斧兵俑被劈成两截。

俞和朗笑一声,将破甲剑朝头顶一抛,手掐剑诀引气作法,脚下一跺,万道剑影好似滂沱大雨,从天而降。

“轰隆”的一声巨响,周淳风看得目瞪口呆。俞和周围五十步的兵俑,尽数被斩成了铁石碎块,破甲剑好似云中雷蛇,在头顶高处忽隐忽现,纵横飞舞。

俞和扛着周淳风抢上数步,赤鸢剑连闪,挡在艮位石门前的七道生铁墙壁,好似豆腐一般被斩成了碎块,他把周淳风朝艮位石门一扔,自己三剑齐出,搅飞了弓箭兵俑shè来的一片铁箭。

“殿下,快找开门机括!”俞和也不回头,口中大喊,手中却不停。剑诀指指点点,引着三道剑光在兵俑阵列中往来劈砍。

周淳风伸手在石门上摸索着,还拿剑柄四处敲打,可这石门光洁得好似一面镜子,而且闭合之后,竟然几乎找不到连接缝隙,整个艮位附近,就好像原本就是一堵完整的墙壁,根本不曾有过一道门户。

那边六皇子周淳风手忙脚乱的寻找开门之法,俞和却在一人独斗数百兵偶。有了白玉剑匣炼化的yīn阳雷炁,三道剑光威力大增。剩下的几具蹲甲兵俑,仅仅五息之后,就被俞和砍成了铁石碎块。刀斧兵俑毫不畏惧的涌来,俞和手中剑势变化,暴雨式和雷雨式交替展开,只消三五剑,就能砍倒一具刀斧兵俑。可余下的兵俑前仆后继,这些铁石铸就的猛士,当真不懂得畏惧,踏着满地残肢断躯,接连不断的冲锋而来。

最令俞和头疼的,并不是这些近身砍杀的兵俑,而是后面不断投掷标枪,连续张弓shè箭的骑兵俑和弓箭兵俑。除了俞和护身白莲法相所笼罩的一片墙壁之外,艮位附近的砖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数不清的生铁标枪和箭矢。

这些兵俑似乎带着用不完的投枪和铁箭,骑兵俑在身后一抓,就有一柄短柄标枪落在手中,弓箭兵俑在腰间箭壶中一抹,就有铁箭搭上弓弦。想必是建造这些兵俑的时候,就暗藏了介子纳须弥的法术,又造了无数的投枪铁箭,填入其中。

若是这样一队钢铁兵俑,不用来守护皇陵,而是放到边疆战场上。这数百名无知无畏,又永不疲倦的猛士,必将是敌人的一场血腥噩梦。

除了这些兵俑,俞和还得时时提防脚下,那些琉璃地砖翻滚着,不时会喷出一片寒风、或是一道烈焰、或是一排铁弩箭、又或是能腐蚀钢铁的酸水和致人死命的剧毒烟雾。

这帝王陵寝中的机关一动,那当真是把偌大的地宫生生化作了炼狱界,无所不用其极,不死不休。

幸好俞和有他那如大海一般的真元支撑,才能勉强应对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杀机。又幸好俞和有白玉剑匣这等异宝护体,才能在太yīn太阳四象神雷下安然无恙。换做旁人,当真是任你道行通天,一时三刻之间,也要葬身于此。

六皇子周淳风对着艮位墙壁捣鼓了许久,终于用手指摸到了一条极细的石缝,他欢呼了一声,拔出手中的法剑,用剑锋朝那石缝中重重的刺入。周淳风这柄法剑也不是凡品,单论剑锋之利,与破甲剑也不遑多让,一剑刺下,嵌进石缝能有半寸多深,周淳风奋力扭动剑柄,想挖开一个小洞。

可这时,就听到头顶上有机簧声响,“嘎吱”的一声,十二支铁箭从天而降,罩定了六皇子周淳风的顶门疾shè而来。

“小心!”俞和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推开周淳风,赤鸢剑在头顶上一绕,对准了这些铁箭拦腰扫过。

一片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堪堪在周淳风头顶三尺响起,铁箭四散飞落。可周淳风忽觉得左肩一跳,皮肉发凉,转头一看,有支铁箭歪斜着透衣而入,插在他肩头摇晃不休。

俞和转头一看,惊问道:“殿下,伤得如何?”

周淳风皱着眉头,伸手抓住箭杆,用力将铁箭拔了出来,眼见箭簇上带这一抹猩红。他摆了摆手道:“没事,擦破了皮肉而已,伤的不深。我里面穿着父皇御赐的龙纹银软甲,寻常刀剑只要不中要害,便丢不了xìng命。”

俞和松了口气,“殿下可找到开门的机括了?”

周淳风颓然摇了摇头,“只发现一条小石缝,我拿剑一探,就触动了机关。”

俞和一皱眉:“殿下让开,待我试试以力破之!”

周淳风点点头,退到俞和左手边的白莲法相之中。俞和深吸口气,破甲剑剑气大作,鸣若龙吟,就要斩向俞和身后的艮位石门。

恰在俞和刚要引指挥剑的刹那,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道细细的声音,直钻进了俞和的耳中:“坤宫主死,艮宫主生?你也太小看了皇陵地宫的五行八卦大杀阵,罗霄剑门云峰子在易术阵法之道上,也算是当世大家,怎调教出你这么个一窍不通的学生来?”

俞和浑身剧震,仰头大吼一声:“是谁,可敢出来讲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俑士寂,生机现

“俞兄,这里还有旁人?”周淳风听俞和忽然发声大喝,猛吓了一跳,惊慌的四处张望。

“殿下没听到有人讲话?那只怕是千里传音之术,方才有人对我说,这艮位并非生门所在。”俞和剑诀引转,破甲剑当胸横扫而出,凌厉的剑光将三具刀斧兵俑拦腰斩作两段。

“那生门却在何处?”六皇子周淳风仿佛看见了一线希望。

俞和摇了摇头,手上却未停下,白莲剑飞起,将一具扑到面前的刀斧兵俑搅成了碎块。赤鸢剑呼啸而出,将一具骑兵战俑胸膛贯穿,破甲剑贴着地面纵横挥劈,扫断了一具刀斧兵俑的双足,和两具骑兵战俑的铁马马腿。

又一轮箭雨罩下,撞到白莲法相上,激起一大片白濛濛的涟漪。

俞和吐气开声,双掌一合再分,一道无形罡气席卷而出,将逼迫过来的兵俑生生震开了二丈。他拢手抱拳,对天一揖,朗声道:“不知哪位前辈出声指点,俞和与六皇子殿下身陷危难,命在旦夕,还望前辈指明生路。若俞和逃得不死,必报今rì救命之恩!”

周淳风也不知俞和在向谁求援,但他慌忙也一揖到地,口中大呼:“求前辈救我!”

他俩的声音,只一瞬间就被兵俑们沉重的脚步声所掩盖,刀斧兵俑挥舞着利器大步冲来,骑兵俑再一次投掷了标枪,脚下的陷阱,也喷出熊熊烈火。

听那声音虽然尽是嘲讽,但既然能一口道出俞和师尊的法号,想必是与罗霄门有故。而且既然已出声来,就断不会没了下文。管他善意恶意,俞和心中盘算,只要能逃出这地宫死局,一切都可再做计较。

心中有了期望,骤然觉得身上也凭空多了数分气力。丹田中玉液还丹一震,白莲法相明光暴现,罡劲漫卷。“轰隆”的一声大响,将面前的刀斧兵俑震得离地飞起,破甲剑一旋而过,四具刀斧兵俑的双臂齐肩而落。俞和运起剑意,左手朝天一摄,那些飞shè而来的投枪齐齐顿在空中,旋了一转,竟朝骑兵战俑倒shè回去,其势比飞来时更疾了数分。撞在骑兵战俑的胸前铠甲上,虽不能透甲而入,却把十来具骑兵战俑从铁马上掀翻在地,一时间战俑阵中大乱。

脚下的烈火冲不破白莲法相的守护,却被俞和右手一引,化做一条烈焰虬龙,赤鸢剑自虬龙口中露出锋芒,在那些骑兵战俑倒下之处,炸出一团刺目的光焰。

“看来云峰子胸中的诸家百门之术,你小子半分也未学到身上,但这一身真元剑术修为,到还马马虎虎。”那声音袅袅的传来,即便掺在震天介的气劲爆鸣声中,也依旧字字明晰,“要找生门,先得破了这车马阵仪。小子,我且来考考你,古诗有云: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shè人先shè马,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

俞和心中念头一翻,登时大喜:“擒贼先擒王,多谢前辈教诲!”

只见他白莲剑一圈,洒出白茫茫的一片剑气,震开了复又逼迫过来的兵俑。赤鸢剑与破甲剑一齐长鸣,化作一只灵鸟朱雀和一柄古剑的虚影,升到头顶二丈一旋,朝占据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的十六具将军战俑斩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正对面坤位的将军战俑。只见飞剑扑到将军战俑头顶,其中一个将军战俑双手一分,两柄六棱紫金大锤在握。这将军战俑双臂展开,将紫金锤抡得好似流星一般,分朝赤鸢、破甲双剑砸去。另一个将军战俑拿起酒葫芦,猛灌了数口,对准两柄飞剑把嘴一张,一道青白sè的烈焰直喷出三丈多远。

这边将军战俑使出的招式一金一火,而赤鸢、破甲双剑也是一金一火。赤鸢剑凭空只一搅,那将军战俑喷出的青白火柱便被搅散,熊熊烈焰竟反被赤鸢剑所摄,更增了剑光威势。破甲剑轻巧巧的绕过了锤头,剑刃上寒光一闪,那将军战俑的双手兀自紧握着六棱紫金大锤,却自齐腕而落,一对沉重的实心大锤轰然坠地。

赤鸢剑挟着烈焰洪流一扫而过,两具将军战俑的上半身,尽被熔成了铁水。

坤位的将军战俑大破,登时便有一部分弓箭兵俑、骑兵战俑和刀斧兵俑僵立在原地不动,俞和大喜,手上剑诀左右一分,赤鸢、破甲双剑凭空一转折,分朝离位和兑位的将军战俑杀去。

这边俞和一边抵住脚下陷阱中涌出的重重杀机,一边把白莲运使得好似一盘剑轮,丝丝yīn阳雷炁附在剑锋上,二三剑下去,便有一具战俑四分五裂。连六皇子周淳风都鼓起了勇气,寻到地上犹自震动不休的战俑残躯,就拿手中的宝剑一通乱刺。

远处那边赤鸢、破甲双剑好似飞火流星,缠住离位和兑位的将军战俑纵横劈斩。两柄飞剑一颤,便有千百道剑影生生灭灭。俞和将他的元神御剑之术施展到了极处,剑上玄妙招式层出不穷,忽而恢弘霸道,忽而缠绵如细雨。几十息之间,离位和兑位的将军战俑便被剑气催得千疮百孔,摇摇yù坠。双剑齐肩一绕,四颗斗大的钢铁头颅滚落地面,离位和兑位的将军战俑一齐大破。

此消彼长之间,俞和觉得守御的压力越来越小。他纵声长啸,翻手一掌隔空拍在艮位墙壁上,只见那些嵌入墙壁的箭矢投枪,纷纷从砖石中弹出,俞和提气挥手一引,登时宛如万剑齐发,数百件利器化作一道从天而降的钢铁风暴,横扫千军。

尖锐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十几具战俑被无数箭矢投枪破空攒刺,一眨眼间就不chéngrén形。再看那一百六十具盾甲兵俑和八十具刀斧兵俑已经所剩无几,骑兵战俑也大半没了坐骑。

有白莲法相团团护住两人周身,便不惧飞shè而来的标枪和箭矢。俞和引着那道钢铁风暴在兵俑阵列中来回横扫,白莲剑好似一道闪电,夹在数百标枪箭矢中。俞和寻着了藏在兵俑阵列中的艮位将军战俑,数百标枪箭矢扑过去只一卷,那两具将军战俑身边的弓箭兵俑,便东倒西歪的散了一地,趁着将军战俑疲于抵挡那无数的标枪箭矢时,白莲剑寒光乍闪,四尺长剑好似劈柴一样,将两具将军战俑当头斩成了两片。

八对将军战俑,半数已破。俞和也不需死守艮位。他一把抓起六皇子周淳风,脚尖点地,人剑合一,朝震位而去。那些飞舞的标枪箭矢,朝所剩不多的战俑一撞,轻轻松松的就撕开了一个缺口。

震位的两尊将军战俑见他御剑攻来,掣出两杆丈二青铜蛇矛,对准了俞和胸口就刺。俞和身子急旋,长矛堪堪擦着前襟掠过。他伸出右手五指一拂,便是五道金炁无形剑shè出,丈二长矛被剑气扫过,断作数截铜棍。

俞和张口一喷,一道细细的yīn阳雷火从白玉剑匣中出,撞到其中一具将军战俑的胸腹之间,只听见“咔嚓”的一声雷鸣,那将军战俑膝盖之上躯干,炸成了一篷碎屑。

另一具将军战俑踏上一步,挥拳直捣俞和的面门。俞和屈膝低头,闪过了那酒坛子大小的青黑铁拳,拳头挟着一股恶风,紧贴着六皇子周淳风的下巴冲过,把周淳风吓得脸上发青,惨嚎了一声。

俞和身藏赑屃神力,扛着一个人丝毫也不觉得钝重。他脚下踩着七步云真篇的步法,身子一闪,就绕到了将军战俑的身后。哪知这将军战俑虽然应付飞剑颇为狼狈,但近身格杀的极巧,却是很是jīng湛,身子也不转,伸手一按腰间的铜剑,剑鞘猛然弹起,直磕俞和的下颌。

俞和屈指一弹,“铮”的一声裂响,半截铜剑连着剑鞘应指而断。白莲剑落到掌中,抖手一个剑花挽出,切断了将军战俑四肢关节机括。

可这将军战俑跪倒在地上,却把整个头颅都转向了身后,铁口一张,便是一道青白sè的火焰直扑俞和。

六皇子周淳风一声低呼才发出一半,便被俞和掀到了半空中。俞和探手扣住了将军战俑的铁盔,整个人凭空翻了个筋斗,一丝yīn阳雷劲压入了将军战俑的躯干中。

“砰”的一声爆鸣,这具将军战俑从头顶到胸口炸碎开来,残躯缓缓扑倒。俞和怕它还能动弹,反手一剑斩落,将它劈成了两块。

如此不到一盏茶功夫,剩余乾、坎、巽三位的将军战俑,也尽被俞和斩破,那些追赶俞和的弓箭兵偶和骑兵战偶,一齐变成了木雕泥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外面传来的隆隆鼓声,也尽数平息。

俞和搀着六皇子周淳风踏空二尺而立,脚下纵然有陷阱不断吐出寒风、烈火、毒水、铁枪刀轮等等,但白莲法相镇下,已然伤不到他们两人,如今正是要找到逃出生天之路。

俞和定了定神,当空一揖到地,朗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破军之法,小子乞前辈指引此处生门!”

过了半柱香时分,那千里传声才袅袅的飘来,“打得倒是挺热闹,不过就拆几个铁石泥人而已,你小子手脚忒也慢了,惹人瞌睡。”

俞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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