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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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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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鳞真人又摇头道:“丹朱师妹也未在云宫中,你见不到她。”

俞和追问道:“丹朱前辈可是与陆晓溪师妹一同去了西北云游?”

“不是。”

“前辈可否告知,陆晓溪师妹是与谁人同去的西北?去了西北何处?走了有多久?”

丹鳞真人望着俞和,正思量这如何作答,可他旁边的一位云宫真人按捺不住火气了,抬手指着俞和,厉声斥骂道:“兀那小子,我摩云明宫中人的去向与你何干?凭什么你一问,我们便须得如实告知?你拿这五行雷云罩住我家山门,一身杀机冲天的站在这里,当我摩明云宫是什么地方?你有这么多问题是吧,待我将你擒下,镇在摩明峰底的水牢中,你再慢慢的找人问吧!”

说罢这位真人单掌一立,掌心中有道淡蓝色的符箓闪烁,举手对准俞和遥遥一按,登时海面上有九道苍龙出水,百丈水法龙身一拧,直朝俞和张口噬来。

俞和目中闪过一丝戾色,可他长吸了口气,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煞,双手一圈,那几十柄飞剑环绕起来,结成了一个五丈圆径的剑圈,将他的身子护在中央。

当下这两人,一个泼力进击,一个只守不攻。冲出海面的水龙生生不息,俞和斩去一条,便又有好几条幻化出来。这位摩明云宫的真人高手精擅水法,在海面上与剑修争斗真是占尽了便宜,此处水炁极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只消信手一拈,便是一条水法玄龙化出,一时间威风凛凛,打得俞和步步后退。

丹鳞真人眯缝着眼,看着自家师弟尽情施为。其余几位云宫真人也抱起双臂,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相斗。俞和方才来时,气势实在太盛,这些云宫真人心里都很是不快,若不是因为自持身份,他们个个都想冲过去,好生教训一下这个莫名其妙的无礼小辈。

那位出手的真人看俞和只顾抵御,便越打越是起劲。他不单御使水法玄龙攒击,更欺近身去,施展开了一套破空印法。但看他双掌一晃,漫天都是云雾凝成的掌印,拍在俞和的护身剑光上,有几柄材质稍劣的飞剑,只受了数掌,便“咔嚓”一声裂成了碎铁片飞散。

“看看你这副模样,还念着我云宫中的陆师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还是到水牢里去老老实实的面壁思过,莫来扰我云宫清净。若能讨得道爷心喜,等陆师侄与人情投意合共结连理之时,道爷我再法外开恩,将你捆到喜堂之上,分你一杯喜酒吃吃!”

那云宫真人将俞和牢牢的压在下风,一时得意忘形,这嘴巴竟也没了遮拦。可他不提陆晓溪还好,这人却偏偏要拿陆晓溪的事来奚落俞和,那可就当真是触了大霉头。

俞和本来就是强压着翻腾的心火,手底下竭力留着分寸,不愿误伤了这几位云宫真人。可一听这话,当下一道邪火直贯顶门,搅散了识海中仅存的一点清明,自他结满血痂的双眼角,又淌下了两行血泪。

“蓬”的一声轻响,俞和头顶的玉簪青巾化了飞灰。只见他发髻披散,眉毛倒竖,把双眼一瞪,瞳孔中喷出数尺长的两道血光,沉沉的低吼一声,双手一翻,剑势顿时大变。

“师弟小心!”在一边观战的几位真人齐声高呼,丹鳞真人一闪身,就朝战圈冲来。

可这几位云宫真人都猜不到这个年轻剑修的道行高到了什么地步,更猜不到失去了理智的俞和有多么可怕。只见那几十柄飞剑上扯出百丈寒芒,只轻轻一转,那近百条水法玄龙就被数不清的剑光劈成了飞沫,其中有好几柄飞剑受不住俞和的真炁加持,竟自行炸成了碎屑。

俞和伸出右手,在胸前一圈一抹,只见他周围三十丈的虚空中,无论是海风、云雾、水滴还是铁屑,都统统化成了剑。无穷无尽的剑炁汇成了一道浩瀚洪流,挟着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朝那位口不择言的云宫真人当头落下。

更惊人的,是头顶上的五行雷云。那片方面百余亩五色雷煞云气剧烈的翻腾着,发出震荡天海的龙吟虎啸声,几十道大五行灭绝神光冲破了雷云,直朝那位云宫真人照去。

站在俞和面前的那位云宫真人骇得神魂齐飞,他猛身子一抖,急掏出了保命大金符,挥手祭出一幢金光罩住了他的周身。他还怕不保险,又摸出了一张代身消厄符,急急的贴在了自己眉心处。

连冲过来救人的丹鳞子等,都急忙祭出了保命大金符。十几样法宝破空而出,仙光宝气连成一片,堪堪抵住了直如滂沱暴雨一般的剑炁风暴,而大五行灭绝神光照到诸人保命金符光上,只一瞬间那保命大金符化成了飞灰。

几位云宫真人齐齐喷出了一口逆血,丹鳞真人挥出鱼竿,渔线缠在他那位师弟的腰间,抡臂一拉,便把人扯到了身后。头顶上法宝爆碎之声连响,那道剑炁洪流绞碎了诸般法器,轰然落下,却只扑了个空。

随身法器被毁,几位真人脸色发黑,又是齐齐张口喷出一注心血。

眼看几十丈外的俞和两眼通红,头发根根倒竖,笔直如剑,自他周身的每一个毛孔中,都喷射出血红色的无形剑炁,真如一尊嗜血剑魔临世。那隔空而来的杀机,竟让这几位云宫真人身子发僵,血脉凝滞。

“此人神智已泯,行将入魔,师尊速来救我等性命!”丹鳞真人勉强提起一口真元,仰头高呼。

不等丹鳞真人喊声落下,自那四灵镇海锁云大阵中窜出一道碧光,当空一转,化成一个童颜白发,身披月白道袍的修士。

“为师在此!”这白袍云宫祖师闪身挡在丹鳞真人面前,眼望着疯魔一般的俞和,他双眸中杀机闪现,伸出一手指天,另一手指向大海,口中高声呼到:“金睛吞天兽、东天镇海印,统统给我出来,助我斩杀此魔,护我道庭!”

“轰隆”的一声巨响,脚下的海面飞起了百丈巨浪,一眼漩涡张开,足能有十里方圆,有只通身披着湛蓝鳞甲,身躯四蹄如麒麟,尾如鱼,头如虎,额前左右生着两个大肉瘤,一对兽目金光闪闪的通灵异兽踏水波而出。此兽朝天发一声雷鸣巨吼,纵身一跃,便一头撞进了五行雷云中。

又自那摩明云宫的主殿中,升起了一道直贯九霄的碧光。只见白袍祖师一挥手,从那碧光中飞出一方形如七层宝塔的六棱印玺,通体作青蓝色,镶满银纹宝珠。这印玺当空一转,便涨大到十余丈见方,挟着重重水炁,直朝俞和当头镇压下去。

“都给我让开!”俞和嘶声厉吼,自他的眼中淌出滚滚血泪,在他脑后有一圈佛宗红莲业火光轮缓缓回转。熊熊的心头忿火烧得俞和周身发红,就看他把双臂齐挥,气势磅礴的剑炁洪流绕了回来,朝那白袍云宫祖师打来的东天镇海印反卷过去。

一片金铁嘶鸣声响起,俞和的几十柄飞剑只剩下不到十柄飞回了身边,再看他手按心口,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每咳过一声,便会喷出一蓬血沫。

那东天镇海印飞回了白袍祖师的头顶,垂下一幢波光粼粼的碧色云气。白袍祖师脸上闪过一片青光,他深吸了口气,定住心神,眼望着俞和,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来。

此子究竟是什么人?看他剑光精纯浩正,法度深严,分明是剑道正宗出身,怎么会走火入魔?而他与本门又有什么纠葛,为何来此大动干戈?此子一身道行甚是古怪,分明只有还丹三转左右的境界,可为何他这一身真元浑厚至斯?即便他入魔碎丹,祭血化精,功力激增数倍,也万万不可能接得住我以半步玄珠境界道行祭出的东天镇海印一击,而肉身不灭。

白袍祖师正满心疑惑,可他忽见俞和又抬起了头,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掐剑诀点指,绕在他身畔剑光渐次亮起,看样子似乎还有再战之力。

“不知死活!”白袍祖师发声冷哼,把手一指,东天镇海印又破空而至,朝俞和头顶一压,无穷无尽的碧色云气垂下,化作一方囚笼。

俞和方才同东天镇海印硬生生的对拼了一招,丹田内鼎中的真元被震散了大半,此时那未能重聚,这转息之间实在是无力抗争,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碧色云气把自己困在当中。他身子如置泥潭,飞剑全都锁在空中,想要挪动半分都是千难万难,可俞和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狰狞扭曲的神情,双眼直瞪着对面的云宫修士,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袍祖师侧头朝丹鳞真人发问。其实丹鳞真人是知道一些俞和与陆晓溪的事情,于是他便简单的向白袍祖师禀报了。

“笑话!情孽如此深重,还修什么真,问什么道?将此子擒下,锁住周身气脉,打入水牢。那个名叫陆晓溪的弟子也有罪责,罚她到思过崖面壁三十年。”白袍祖师一脸嫌恶的挥手道,“这等儿女之情的凡俗琐事,竟然会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当真是可笑!你拿十二重锁脉钉去把此子定住了,查明其宗门,传讯让他家师长来见我。”

“遵命。”丹鳞真人作揖领命,取出整整一匣子锁脉钉,便朝俞和飞去。

就在这时,从九天之上忽然落下一道冷冷的话语,那滚滚如雷过天际的语声,竟震得在场诸人心魄发颤:“我看今日谁敢再动俞小子半根毫毛?”

风云四起,海天变色。两道惊天动地的庞然气势从天而降,仿佛是有两尊上界真仙临凡而来,诸方元炁一齐朝拜,脚下的万顷大海在一瞬间变得平整如镜,海面上再见不到半丝波涛,这情形显得格外诡异。

那只将五行雷云翻搅得一片散乱的金睛吞天兽,忽然飞回了白袍祖师身边,神情怯怯的望了望白袍祖师,将兽身一抖,缩得好似只幼犬那么大,钻进了白袍祖师的衣袍里面瑟瑟发抖。

这庞然气势沉如三山五岳临身,不单是丹鳞真人等全都被镇压在了当场,连那位半步玄珠境界的云宫白袍祖师都不能动弹分毫,他额前一片冷汗涔涔而下,背脊上的衣衫都尽湿了。

两道仙光万丈瑞霞盈空的身影,从虚空中一步迈了出来,其中一人放出凛然杀机,罩定了周遭百里地界。白袍祖师脸色煞白,喉头一抽,艰涩吞下了一口唾沫,颤声道:“无量天尊,这又是哪里来的两位地仙高手?”

第二百一十七章神仙怒,云宫劫

这从天而降两位地仙高人,可不正是俞和请到摩明云宫来替他提亲的长钧子和柳真仙子?他两人竟还都穿着一身金丝锦绣堆花的大红袍子,鬓边各扎着一朵红绢花,像极了凡俗中给人登门说媒的月老红娘。

不过此时长钧子正嘿嘿冷笑,而柳真仙子面罩寒霜,秀眉微颦。她只轻轻一移步,人已横跨虚空,到了俞和身边,撇了一眼那方镇压俞和的东天镇海大印,伸出纤纤玉手一拂,那宝印登时华光尽黯,仿佛变成了一块毫无灵机的顽石,打着旋儿坠入了海中。

柳真仙子一把扶住了俞和的身子,她宛如是一位温柔的长姊,看着在外面受伤回家幺弟,满脸都是疼惜之色。她翻手取出了个小小的银瓶,拔开瓶塞,有道紫色氤氲升起,在瓶口结成一朵九叶灵芝的形状,单凭这药气凝芝的异相,便猜得到那小银瓶中的丹药,只怕要是六转以上的稀世金丹。可柳真仙子毫不吝惜这灵丹妙药,她一翻手,竟把整瓶丹药都灌进了俞和嘴里,接着运指如风,连点了俞和胸腹间的诸穴,助他咽下丹药,行化药力。

做完这些,柳真仙子又取出了一方雪白的锦帕,细细的将俞和的满脸血迹擦拭干净,还替他重新挽起了发髻,再抖开一件丝缎云纹青氅,披在了俞和的肩上。

“幸好我们临时起意,提早了一些时日来东海等你,不然你可就要被这些人给欺负了。好好调理气息,静定心神,有我和你长钧大哥在,便是这天塌下来,也绝砸不到你的身上。”柳真仙子的话语轻轻柔柔,但却带着一股能让人心神宁和的妙用,俞和虽然双目紧闭,还是点了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

柳真仙子幽幽的一叹,她一只玉手握住俞和的手腕不放,那传承自终南道宗的洪荒金仙妙法“上清紫真章”在她的神仙法身中运转起来,有一道绵绵然泊泊然的精纯道家真炁,渡入了俞和的周身经络。在俞和丹田内鼎中,落下了一场细细的甘霖,将那熊熊燃烧的真火逐渐浇熄。而在俞和的识海中,则显出了一片紫色的庆云,庆云上端坐着一尊上清妙玄灵宝大道尊的法相。这片九庆紫烟弥散开来,将俞和识海中咆哮翻滚的血海镇住,自那灵宝大道尊法相的双目中,绽出万道上清玉晨精光,这无上仙光扫到何处,何处便回复成一派朗朗清明。

长钧子看了看俞和,也叹了口气,转头一望那几位摩明云宫的真人,脸上登时闪过了一丝戾气。

“你们几个杂碎,居然敢把我家小俞子弄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活了个几百年,就已觉得有些腻了?不过我长钧子是个讲道理的人,恩怨分明,你们谁来跟我说说,我家小俞子为什么这样生气,又是谁下手把他打成了这副模样?”长钧子歪着头,双手拢在袖中,飘身到那几位云宫真人的面前,挨个细细打量了一番。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朝当先的那位云宫白袍老祖一点头道,“看来这里你道行最高,辈分也该是最高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也应该是最多的,你来说说,这是为什么?”

长钧子话音一落,那白袍祖师便觉得浑身一松,紧紧束缚着他的可怕气势散开,但他丹田内鼎中的真元玉液,却依旧好似一潭死水,根本无法运劲出招反抗。

不过这时有两位地仙高手镇压当场,试问这摩云明宫上上下下,又有谁敢作那蚍蜉撼树的举动?白袍老祖垂着头,竟不敢拿眼直视长钧子,只是恭恭敬敬的双手抱拳一揖道:“晚辈是摩明云宫上代掌门白虹子,敢问前辈名号?”

长钧子把眼一瞪,顿时那白虹祖师浑身如遭雷殛,仿佛被无形的巨锤擂了一记,歪歪斜斜的飞跌出去七八尺远。长钧子寒声斥道:“我没有半分兴趣知道你是谁,但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个规矩,在这里有权发问的人,只有我,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懂吗?”

长钧子眼中杀机毕现,白虹祖师觉得似乎有一支无形的冰冷巨掌,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身体,只要稍稍用力一握,他就会骨肉成泥。

“你不懂?”长钧子见白虹祖师只是双目无神的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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