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拍得不错嘛？
冷笑一声，弹一下照片，抽出在信封里找到的纸条，把照片先寄给他，而不是登报，恐怕是等着自己付钱吧。
只是……
你怎么知道我会害怕照片曝光呢，未免太自信吧。
手指摩挲过照片中的两个人影，心里想着对策。
他可以直接借此机会曝光，只是现在电影还没有上映，哥哥对这部戏期待很大，他多么了解香港人，八卦比电影本身要受欢迎的多。
沉吟半许，拨通电话。
“阿海，帮我去查一个账户，美国账户，你记一下……”
自始至终方清言也没有把事情告诉张国荣，有些事他可以处理的很好，没必要告诉哥哥让他分心，就像当初可以让吴思远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香港消失，现在他也依旧可以让这个人人间蒸发。
这几年他在香港有些低调过头了，居然让一些人以为自己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宠物。
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杀青宴没有去什么饭店，而是别出心裁的在沙滩举办了一个篝火晚会，是张国荣的主意，至于方清言，无限纵容。
至于拍照的人，阿海的效率很高，何况有向华强的帮助，很快查出是X周刊旗下的一个狗仔，本来被派来跟踪张国荣，只是X周刊的主编棋差一招，没有想到那个狗仔烂赌成性，欠了了几十万。本来他拍下照片是想要送回香港的，但是又灵机一动将照片寄给方清言企图勒索。
却没想到回港便被一群人抓住，底片被扔进海里，第二天发现自己在警局，被告知昨晚从自己身上搜出几袋白粉。
任他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被判10年的事实。
方清言撕碎阿海传来的传真，冷笑，10年，只怕你还未出狱就死在里面了。
张国荣从浴室出来，只在身上穿了一条短裤，头发半干，甚至于有一些滴水，坐在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方清言的服侍。
半眯着眼睛，说不出的舒适。
“这里这么美，不舍得离开。”
在帮哥哥擦干头发的方清言听见这句话，笑一笑。
“那就留下来。”
卟哧一声，像是在笑方清言的任性，“怎么可以，香港始终是家啊，何况还有小乖。”
“度假的时候可以过来。”方清言提议，还有一句没有说出的话，最好不带上家里的小拖油瓶。
“好啊。”似乎是被这个提议勾起兴趣，张国荣起身，变了一个姿势，兴奋的同方清言说着度假的计划。
他说的很兴奋，“我们租一间公寓啊，不要太大，但是要靠海啊，两间卧房，一间自己住，一间留给小乖啊。”完全没有感觉言仔听到“一间留给小乖”时候的脸色。
回到香港有感受到香港前所未有湿热的天气，庆幸最近只要等着《春光乍泄》上映，不用拍戏可以在家享受空调的待遇，张国荣不禁可怜伟仔又被王家卫拖去补拍香港的镜头，欣慰自己的所有场景都可以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时吹着凉风完工。
不过梁朝伟也没有被折磨几天，补拍镜头的时候，王家卫已经差不多将影片剪完，等到补拍完，王家卫已经做好成片，于是陪阿玲去张国荣家打牌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他。
随手抛出一个二筒，张国荣有些诧异的看着梁朝伟“这么快？拖沓王这次爆发了嘛？”
听见张国荣这样说，刘嘉玲和林青霞都捂嘴偷笑，作为和王家卫合作过的演员，两人对王家卫拖沓的风格早有感触，并且对于方清言在拍《东邪西毒》时恶整王家卫的做法深表支持。
梁朝伟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疑惑，似乎陪阿玲来的多了，他的性格开朗了不少，有的时候多少也会开些玩笑。
于此，刘嘉玲表示很欣慰，坚定了每次都要拖着自己男友来打牌的信念。
牌桌之上电影神马的都是浮云，这件事情很快便被抛在脑后。
说起来虽然林青霞牌张麻麻，但是胜在运气好，总是能摸着想要的牌，于此张国荣表示非常嫉妒。
终于在林青霞已经连糊3次之后，盯着人家的牌，不忑的抱怨“阿菲去生什么小孩嘛，害的我要和你打牌。”
听见张国荣这样说，林青霞立刻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爆栗。
捂着头顶，看到刚刚把小乖哄睡着的方清言从二楼下来，连忙把人招呼过来，按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见方清言坐下，其他三人连呼不公平，找帮手。
“喂，什么帮手啊，我去吃布丁，所以让言仔替我两圈啊。”
看着其他三人明显不信的样子，张国荣也不管，施施然地拿出早就做好的芒果布丁。
举着布丁，侧坐在方清言椅子的扶手上，看着他打牌，时不时的挖几口布丁送到帮自己赢钱的人的嘴里。
“喂喂，自己家里，要不要这么秀恩爱啊。”看着张国荣一副得志的样子，刘嘉玲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国荣示威的一把揽过方清言，下巴仰的高高的。“怎么，你羡慕啊。”
“是啊，是啊，我羡慕的不行。”刘嘉玲没好气的回答，随手甩出一张牌，“四索。”
一只手把牌接过，将牌放在自己面前。
方清言微笑的看着大家，把牌放倒。
“不好意思，清一色，对对糊。”
于是一片哀号声中夹杂着一声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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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宴会上和人家小姑娘猜拳，输了不服气，非要赢人家不行，最后小姑娘也很无奈啊。
所以，老哥你是多有童趣啊。
父子
方清言要拍《》，本来是早就决定的事情，但是却因为哥哥接了《春光》而停摆。
原本父亲阿胜的角色他属意哥哥出演，这个角色同哥哥以往的角色反差极大，落魄、好赌、甚至于家暴，时不时的殴打儿子。似乎哥哥还没有演过这么不符合个人气质的电影，尤其他的生活中还是一个好爸爸。
原谅他的阴暗心理，他确实曾经想用这部电影说服哥哥不要出演《春光》，但是临到底，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想，他应该尊重哥哥的选择，总是同一个导演合作，确实限制了哥哥的突破。
这部电影本来就是小成本，方清言也没有打算拖长战线，选用的演员都是演技派，计划没有几个工作日便可告罄。
只是哥哥拍完《春光》之后太累，他便只有自己上阵，自导自演。
里面的阿宝的母亲阿莲，他找来王祖贤出演，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原本剧中的杨采妮被誉为王祖贤的接班人，但是演技，方清言只得说差了几条街。
而阿珍请的是张曼做客串，此时的张曼玉刚刚结束《宋家王朝》的拍摄，但是接到方清言的邀请，还是欣然前往。至于阿胜的情人，方清言直接找了刘嘉玲。
所以之后张国荣笑对刘嘉玲说，你看，我和你男人演《春光》有床戏，你现在和我男人演《父子》也有床戏嘛，就当是扯平了啊，结果气的刘嘉玲追着他整个剧组跑。
只是，里面的小演员阿宝，他却找不到前世像吴景滔那么有灵气的演员。好不容易在剧院的小演员中找到一个大体合意的，只是希望去片场再好好的调/教。
电影拍到一星期后，却出了乱子。
那个小演员在家食物中毒，好不容易将人调/教的自己满意了，但是现在人却没了，让他不禁火大，只得同副导演约好下午再去挑选演员。
张国荣带着小乖刚到片场就看见方清言暴怒的场景，王祖贤看到他过去，赶快跑到张国荣的身边，把实情说了，祈祷哥哥能制住言哥，她可不希望被波及到啊。
好笑的走过去，把糖水放在方清言的面前，“看你把joey吓的，克哥拍《倩女幽魂》的时候都没有把joey吓成这样。”
方清言知道哥哥不喜欢他在片场发火，但是做导演，总有一些自己的脾气，却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方清言平静下来，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张国荣看到，赶忙把刚才被训斥的工作人员叫过来安慰一番，捅捅言仔，让他道个歉，此时算是就此揭过。
只是可怜那个工作人员一天都沉浸在导演亲自道歉的惶恐和哥哥亲自安慰他的兴奋之中。
原本被王祖贤抱着远离战火兼大吃豆腐的小乖，终于奋力摆脱魔爪，迈着小短腿，向自家爸爸的方向奋力走去，三下两下的就爬到了方清言的身上。
一把把小乖提起，放到自己的腿上，捏着自家儿子肉嫩嫩的笑脸，方清言笑问“小乖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啊。”
鼓着小脸，小乖努力的摆脱自己老爸的手指，这是不是刚离虎窝又入狼窝啊。
“小乖最近都很乖啦，不信你问爹地嘛。”似乎是想到什么，眼睛一转，讨好的看着方清言“爸爸，小乖这么乖，可不可以吃一只冰激凌啊。”
“不可以。”还没等方清言说什么，张国荣就严肃的瞪着小乖“今天上午一只布丁，出门前刚刚吃了一直冰激凌，你数你今天吃了多少只。”
“可是就一只嘛，就一只，好爹地。”拉着张国荣的袖子，小乖为自己的一只冰激凌而不懈努力。
“不……可……以……”捏着小乖的脸蛋，张国荣一字一句的说。
看到爹地那边行不通，小乖转头，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望着方清言，被看得无奈，但是也被哥哥盯着，两面夹击之下，他不得不开口。
“那，现在爸爸在拍戏，冰激凌呢只有拍好戏的才能吃，所以小乖今天不能吃了，好不好。”
“拍戏？”小乖好奇的看看四周，“就是你和爹地的工作吗？”
“对啊。”
“可是爹地，拍戏要怎么拍嘛。”转过头，小乖求助张国荣。
从方清言的手中接过小乖，张国荣力求把问题解释的通俗一些“就是演员按照剧本上写的，表演出来啊，就像是小乖在学校里演小王子一样啊。”
歪歪头，小乖眼睛亮亮的看着方清言“爸爸，爸爸，是不是小乖演好你就会给小乖买冰激凌啊。”
好笑的看着自己儿子，“你知道爸爸要拍什么啊，要按照爸爸的剧本才可以，不是你演小王子的时候哦。”
“我知道我知道啊。”似乎是为了冰激凌，小乖急吼吼的说“剧本就是爸爸书桌上的那本嘛。我认字，我会看，我会看。”
被小乖的童言童语逗的大笑，方清言伸手去捏宝宝的脸颊，却被小乖嫌弃的拂掉手。“爸爸知道你认字，可是光会看不行啊，你看电视里那有人拿着本本念嘛，背下来啊，还要演的像才行。”
“我会演，会演的。”急着证明自己，小乖从张国荣的身上跳下来，拉着方清言就跑到镜头前，也不管摄影机有没有打开，小乖认知里，爹地演戏好像就是在这个黑夹子面前。
“爸，妈妈有封信给你。”
方清言没有反应过来小乖在说什么，后知后觉的才知道这句是阿宝的台词，他惊异与小乖怎么知道，但是还是调整好状态，与之对戏。
抢过道具，撕开，看过之后，脸色一变，之后暴怒袭来。
“我扑你老母啊，搞什么鬼啊。你妈走了啊。”
方清言极具爆发力，把阿胜的暴虐展现的淋漓尽致。
眼角偷偷的看看小乖，但是发现他完全没有被自己的状态吓到。
“啊？”
“啊什么啊，傻乎乎。你妈跟人跑了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按住小乖的肩膀，使劲晃着，而小乖正无辜的瞪着他。
“傻乎乎，你还能做什么啊，去给我把你妈找回来啊，快去啊。”
方清言暴怒的状态似乎把小乖吓住，但是又像是片中阿宝自然的反应，让他拿不准是自己的儿子有天赋，还是本色状态。
方清言又撕碎信，扔到一边，小乖扯扯他的袖子“爸爸，你去把妈咪找回来嘛。”
是啦，能接下去，说明，小乖现在是在“演戏”，而不是自然的状态。
“找什么找，去哪找啊，衰仔，都是你啊。”
一场戏完结之后，方清言抱起小乖狠狠的亲了一口，原本怔忪在一旁的张国荣也反应过来，惊讶于小乖的天分。
看见方清言高兴得样子，小乖急急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爹地，小乖是不是可以在吃一只冰激凌啊！”
听见小乖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得益于小乖的天分，和主演们的演技，《父子》很快拍完，只是上映时间过短，不符合这届金像奖的规定，原本评委会透露《父子》是很有希望提名最佳导演、最佳电影、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剧本的，虽然《春光》呼声高涨，但是最佳剧本一定可以落入方清言手中，毕竟大家都知道王家卫的电影本来就没有什么剧本。这样一来，不少人有些可惜，不过方清言不甚在意，本来也只是因为前期工作准备好所以才想把这部电影拍出来，得不得奖，他和哥哥的观点一样，只要自己拍得开心就好。
但是，张国荣却凭借《春光乍泄》入围今年的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同时入围的还有梁朝伟，一部戏入围两个影帝候选人，虽然比不上《英雄本色》三位男主角同时入围的风光，但是在金像奖历史上也是很少见。
纵使这部电影一上映便争议不断。
大量的床戏，同性的题材，以及王家卫不明所以的叙事风格，还有何宝荣不为所喜的个性。
再加上X周刊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八卦永远比电影好看。
但是《电影双周刊》对于《春光乍泄》的评价很高，尤其是主编亲自撰稿写了一篇影评。
说是《春光》的影评，不如说是张国荣的个人秀。
从头至尾，都只在说何宝荣一个人。
即使这几年的评委会阵容扩大，已不再是《电影双周刊》做主，但是主编的力量仍是不容小觑。
影评一发表，那些发对、诋毁的声音渐渐减弱，毕竟不论后世金像奖怎样被诟病，97年的金像奖在香港影坛还是极具权威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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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真的要五更嘛，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