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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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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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莘并不接过,只拉住木樨伸直的手腕痴情说道。“舍了这里,跟我走好不好?”
  木樨正要挣开严莘的束缚,帘外苏岚的声音冷冷响起。“公子有什么话直说便好,怎么动手动脚起来。”
  冷着脸走到两人面前,苏岚用巧劲把严莘的手从木樨身上拿开。真是一语成谶,他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便有人堂而皇之的从他这里抢人。“你最近真是越发长进,这样的小事也要劳公子亲自来。”将木樨挡在自己身后,苏岚瞥眼对宋掌柜说道。
  老宋知道苏岚吃了醋,也不辩白带着童子退下。视线被挡得完全,木樨只得拉了苏岚的手,上前与他并肩。
  苏岚的出现让严莘很快明白过来是怎样一回事,却仍不死心。“你有什么权力将他留在身边?”面前男子容貌气势俱是上等,但他并不想因此输给苏岚。
  苏岚微眯双眸看了一会严莘,并不答他的话,而是侧头吻上木樨掩在面纱之后的唇。带着隔阂的接触让人觉得新鲜,他闭上眼将木樨搂在怀里,当那人是空气般,霸道而张扬的宣示所有权。
  突来的吻让木樨有些惊愕,张口轻呼间苏岚的舌探了进来,质地极软的面纱夹木樨间,带着些微的痒摩擦他的口腔。木樨脑中一滞,双手环住苏岚肩膀,仰起脖颈回应他的亲吻。
  一声剧烈的响动打断他们,木樨从苏岚怀中探头一看。严莘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跌坐在地上,宽袖带翻了桌上的酒杯,梨花白染得衣摆全湿。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把他留在身边。”苏岚用力将坐在地上的严莘拉起。“这样的爱恋,不是所有人都给得起。”
  将世人眼光抛在脑后,不掩饰对他的爱。
  这样的事情,不是人人都做得起。
  看着严莘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木樨这才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不是明天
  才能回来么?”
  拉着他快步走到无人的雅室,苏岚把已被濡湿的面纱从木樨面上撩去。“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要被别人拐去了。”每月他都要去密阳以外的城镇与分布各地的暗使商讨事宜。这次去的地方较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苏岚便日夜兼程的回到密阳。没想到就看到这样突兀的一幕。
  烛火照耀珠帘,一点亮光透过木樨的黑眸照进苏岚眼底。“你那样的作为,是个人都要被吓死,我还能上哪去。”
  苏岚一把抱住木樨低声叹道。“你身上的毒什么时候才能解。”
  “过几日我进山一趟,舒雪桃说师父似乎找到解毒之法了。”这半月他都没有离开密阳楼,前日舒雪桃送日常所需的药物来提了一句。“你一定忍得很辛苦了吧?”
  苏岚用吻回应,惩罚他明知故问。


☆、危局

  清晨木樨正要出门,苏岚慌忙从床上跳起说要陪他同去。
  “我雇马车进山,又不是姑娘家,还怕被人劫了去?”见苏岚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木樨笑道,替他拢拢睡得散乱的发丝。“你回来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正好今日得闲,再睡一会。”
  “我让人同你一起。”说罢苏岚从床榻上下来,打开门欲招呼身边暗使。
  木樨一把把苏岚扯回床榻,将他压在温热的被褥上。“小爷我再不济也是个男人,苏楼主怎的这般小看。”见苏岚一张脸由微红转为恼怒,木樨连忙起身跑出门去。
  装扮成货郎的大汉悄然跟在木樨的身后,楚渊的私兵盘桓在附近几日,终于见到了要灭口的那个人。
  木樨停下步子到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货郎也赶紧卸下挑子假装卖货。有早起采买的丫鬟走了过来,“水粉什么价钱?”
  货郎转过脸,恶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不卖,滚。”说完便赶忙转了头看住木樨,怕一个不留神将人跟丢。
  没有见过放着生意不做把人赶跑的货郎,那一声吼也带着十足的中气。木樨顿时警醒,将铜板递到老头手里,他抱着滚烫的纸包离开。脚下步子逐渐加快,如同一只躲避猎人追捕的雪狐。
  走到一处行人极少的地方,这人也等不及出城将他诛杀。见旁边有一小巷,大汉藏在挑子里的刀便要追上。木樨一个转身,将刚从屉子里拿出没一会的包子扔到他脸上。
  大汉吃痛叫了一声,就近埋伏的私兵一涌而出。木樨堪堪避过正欲抓住他衣袖的男子,从袖袋中掏出还没用完的巴豆粉,洒向那人眼脸。
  见又有一人吃瘪,剩余的私兵抽出短刀,狞笑着逼近木樨面前。
  利刃在阳光下闪着森然的光芒,木樨心中一冷。这附近巷子大多都是宅院后门所在,最长不过数尺。他一咬牙,背转身冲进小巷。
  狭窄的巷口只容两人通过,拿着短刀的私兵一个箭步来到巷口,却见远处恍惚只有一缕墨色。将刀插回腰间刀鞘,那人独自向里走去。
  走得近了,大汉才发现墨色乃是一个身量极高的男子。只见他侧着身子,右手撑在墙上,宽袖上搭着青丝几缕,显然是个女子披散了头发被他拥在胸前。男子正欲低着头亲吻女子,眸光扫到有人走了过来,只得停下动作。
  墨衫男子神色不悦地侧过头,私兵这才发现此人却是国子监司业,忠仁候的公子叶青泽。
  将怀中丽人搂得更紧,叶青泽皱眉看着凶恶之色还未收去的大汉。好事被扰,他的语气极为不耐。“你是什么人。”
  大汉慌忙收起戾气换上一副讨好笑容。“小的是楚大人府上的护院,今晨府里跑了一个家生奴才,大人让小的出来找找。”
  叶青泽怀中的女
  子细细地嘤咛一声,似是忍受不住已被挑起的□。叶青泽咳嗽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快去找,杵在这里干什么!”说罢也不顾那人,对女子掩在发中的耳垂轻咬。
  大汉眸光扫过左手边开着一条缝的木门,低低啐了声离开。
  巷外一阵响动,很快趋于平静。叶青泽这才慢慢放开怀中抱着的人,白衣男子一头青丝垂到腰际,瞳仁泛光,面容晕红。
  “木樨兄,情况危急,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饶过小弟。”将藏在袖中的璎珞发簪还给木樨,叶青泽一张俊脸满是歉意。
  “无妨。”将头发拢好绾住,木樨抬眼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和同僚在这里喝酒,没想到醉过去,只能宿在这里。”天刚拂晓他就醒了,怕叶赋发现他彻夜未归,只能匆忙梳洗过从后门溜了出来。
  经他一说,木樨这才想起这条巷子一侧连着芙蕖馆。被你父亲知道你就惨了。。”话音未落,叶青泽就通红着一张脸捂住他的嘴巴。木樨眨眨眼睛示意他放开,“不过还是多谢你。”他本来以为逃不过一劫,却不想碰到刚从后门走出的叶青泽。
  叶青泽走到巷口,路上行人渐渐多了,他招招手让木樨出来。“你怎么得罪了楚渊?那人虽说自己是护院,可他的腰带我认得,是楚府的私兵才能佩戴的。”
  木樨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上次喂他外甥吃了回巴豆。”说完他又觉得不对,那件事情苏岚已经替他掩过,没有被发现的道理。
  木樨的话让叶青泽哑然失笑,“为了这点小事楚渊就派人绑你,实在太过小气。”
  “那些人分明下了杀手。”想到刚才险境,木樨深深吸了口气。“附近埋伏这么多人,想必守了好些天。”
  听到这里叶青泽再也放心不下让木樨一人,“你要去哪,我同你一道去。”
  知道叶青泽怕自己再度遇险,木樨也不拒绝。今日的事实在蹊跷,他也正好想找个头脑灵光的人解开疑惑。
  楚渊最近一直睡不安稳,待寅时迷糊过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所幸今日没有早朝,他也懒得去户部走个过场。让婢女换了衣裳,楚渊端了一碗粳米粥半倚在八仙椅上,脑中翻来覆去想着木樨的事情。
  “老爷。”
  他正走着神,之前派出去的人哭丧着一张脸回来,楚渊心中猛地一跳。“怎么了?”
  “盯梢的廖二被发现了。”大汉简单一句话,就将所有罪责推到伪装成货郎的廖二身上。“我们几个追上去的时候,那小子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万良的眼睛给弄伤了,钻进巷子里就没了踪影。”他一气说完,把头深深埋在地上。
  “真是一群废物!”将喝了一半的粳米粥连碗一块摔到大汉面前,楚渊
  颤着身子怒道。“好不容易找着他,才一次就被察觉了,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不敢擦去溅到脸上的粥水,大汉低声回道。“那条巷子连着芙蕖馆的后门,奴才打发扫地的小厮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那人的踪影。”之后的话他没再说,想来楚渊也能明白,平日进出芙蕖馆的不乏高官大员,动静大了反倒麻烦。他小心翼翼抬起头,见楚渊一副沉思的样子,大着胆子继续道。“奴才在芙蕖馆后门见着一个人。”
  楚渊微微挑眉,“谁。”
  “忠仁候的儿子,叶青泽。”
  “他怎么会在那。。”这个名字倒是让楚渊大感意外,叶赋那样正直的人,怎能容得自己儿子在妓院过夜。“没被他看出什么吧?”
  “奴才胡诌了一气,司业正忙着偷香,哪有工夫想这些。”想到那一幕,大汉带了狭促说道。“许是昨晚伺候的姑娘很得沈司业欢心。”说到这儿他不禁开始意淫,那女子该是多么销魂,能让公子哥放不开手。
  再说下去肯定不堪,楚渊也实在没这心思再听。挥挥手让那人退下,他撑着头思量该怎么告诉楚潓。要是她知道了,一定又要大发雷霆。
  楚渊无奈的摇摇头,如果不是女人的嫉妒心,哪来的这么多麻烦。事到如今,他真后悔自己趟了这摊浑水,想抽身也难了。


☆、顽毒

  木樨跳到马车,带着叶青泽钻进树林。马车是在车马行租的,虽然他每次进山都会租用,但从来不乘马车直接去药庐。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除了孟峣苏岚再无他人知道。
  山中仍有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行了一会,叶青泽便看见一处开阔的地面上盖着几间砖瓦房。用半人高的木条隔出的小小院落,走得近了便能闻到一股药香。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叶青泽奇道,想不到烟霞山里除了大户人家的别院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舒雪桃恰巧从韩墨屋里出来,见木樨来了忙笑着跑了过来。“我以为哥晌午才会过来,一定是等不及了吧。”跟在木樨身后的墨衫公子一脸睿智精明,舒雪桃虽没见过叶青泽,但经木樨字里行间,也依稀知道这人身份。
  木樨瞪他一眼,将叶青泽领进自己的屋子。“我去沏茶,司业稍坐。”说完反手将门一关,扯着舒雪桃的袖子走去厨房。“师父当真找到解毒的方法了?”
  “嗯,你先服几丸,不行的话我和师父再想办法。”把炉子上热着的水壶递给木樨,“这毒种得太深,想必不是一下便能拔除的。”
  泡上一壶碧螺春,木樨点点头。“你请师父到我房中,有事相商。”
  “楚渊派人杀你!”木樨特意掩去自己与凶徒纠缠之事,只捡了不是那么惊心的说了。饶是这样舒雪桃还是惊叫一声,粉红脸颊失了血色。“受伤没有?”他慌忙丢下茶盏,奔到木樨面前抬起他的手仔细看过。
  “舒公子不必这么惊慌,木樨兄并没受伤。”叶青泽被舒雪桃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安慰。“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谢沈司业救我家少主于水火。”韩墨正色说完正欲一拜,却被叶青泽一脸惶恐托住。
  “您这是要折煞晚辈。”从小叶赋便教导他要长幼有序,所以韩墨拜他绝对受不得。“木樨兄对晚辈有恩,理应这样做的。”
  见这一老一小客气非常,木樨笑着为叶青泽空掉的茶盏续上水。“师父你就别为难他了,只替我好好想想我们有什么得罪楚渊的地方。”他面色轻松全然不像死里逃生的人,仿佛对这类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捻着花白的胡须,韩墨沉吟着说道。“他妹妹贵为皇后,理应不会把我等放在眼里。”端木玦与楚渊交际几近全无,实在想不到有哪里惹得这位不快。
  一个不太敢确定的想法在叶青泽脑中一闪而过,“除去太医院的太医,端木氏门中有没有为宫闱中人诊病的人?”
  “只有门主一人,可以不受限制出入宫禁。”端木玦对原配用情至深,别的女子在他眼中不过脚下尘埃,丝毫入不得眼。
  木樨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泱帝为什么能
  在桂宫见到父亲的原因。那座宫室在孝宗那朝一直空置,父亲最爱桂花,所以经常去到那里。
  “难道。。”听了韩墨的话,叶青泽又多了一分确定。“晚辈还有些事,就此告辞。”他做事一向稳妥,要等证据确凿才会将想法告诉别人知道。
  木樨没有再留,以他对叶青泽的了解,这个少年一定会将疑问解答完全。
  跟着韩墨进到丹室,木樨看着铺满桌面的书卷和摆了满地的药草,心中生出许多愧疚。
  韩墨从药屉中拿出一个织锦小盒,转身递到木樨手上。“这里有四颗解药,你先服两丸。”
  盒子里是四粒鸽卵般大的白色丹药,木樨拿起两颗放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瑞脑般微凉的气息沿着咽喉直到腹中。他冲一脸紧张的韩墨笑笑,“没有什么不适。”
  “这几日你就住在这儿吧,让我看看有无成效。”韩墨心知木樨和苏岚是一刻也离不开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只能把木樨留在药庐。
  木樨突然觉得有些困倦,“师父,我先回屋里躺一会,想是起得太早,此时觉得困。”一席话说完更觉乏力,他摇晃着出了韩墨的屋子,慢慢走回自己房中,倒在床上便人事不省。
  到午饭时木樨仍未起来,不好让韩墨久等,舒雪桃便到木樨房里叫醒他。木樨衣衫未解躺在床上,头颅微微向内,舒雪桃走近一看,竟是连棉被都没来得及铺好。他轻轻的推了推木樨,“哥,你这么睡会着凉。”
  没有得到回答,舒雪桃只得站在脚踏上越过木樨的身子扯过棉被替他盖上。不小心碰到木樨脸颊,他心中一惊,慌忙翻过木樨的身体。
  原本有些红润之色的面庞此时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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