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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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诱惑-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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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自残,残别人,”沈途笑了笑,“等江越醒了吧,我们需要一个猎人。”
  
  班大同很少到新狗场来,一般情况下都是林睿一个人呆在这里,他有时候不明白,像林睿这样跟狼在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对着一群普通的斗狗有什么乐趣。
  很多时间他看上去都是在发呆,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一整天,但如果有人靠近,他又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到底有没有在发呆,到底在想什么?
  
  班大同坐在狗场的房间里,坐在林睿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
  他身后是一个浴缸,里面装满了深棕色的药水,散发着淡淡的怪异香味。
  药水里有一个人,整个身体除了脸全都浸在药水里。
  过了今晚,班大同会带着他离开这里,去哪里,不知道,会不会再醒过来,不知道,其实就连林睿现在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都不能确定。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老大,”有手下在门外小声叫了他一声,“车准备好了,是半夜走还是明天?”
  “我他妈不是说了明天吗!还他妈问!”班大同跳起来一脚踹在门上,问外的手下没敢再出声,一溜小跑窜开了。
  班大同不解气,又在门上踢了一脚,再定格了一会,才慢慢地放下腿,转身走到浴缸旁边:“你不醒了也他妈挺好的,可惜我他妈还不够变态,要不肯定把你做成标本放在卧室里。”
  
  等待江越醒过来是个很熬人的过程,好几天几个人就这么窝在旅店里,沈途的人来过一次,他们没有阻拦住薛雅,但薛雅显然也没有找到郎九的下落。
  现在郎九不能离开这里,普通人不会有觉察,这个小旅店的周围已经围着很多沈途的人,如果顾航想冲进来,也不是没可能,但动静会很大,他们有足够的机会跑掉或者是……应战。
  顾航显然不愿意冒这个险,沈途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但之前他吃过沈途的亏,对这个人还有没有隐藏着的实力并不肯定。
  
  沈途在等待的过程中出去过一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避过了顾航和几个猎人的监控,把江越的黑色小珠子取了回来。
  “非得这会去拿么,不能等风头没这么紧的时候去?”徐北有点不理解,既然说这东西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别人又不知道这珠子的用途,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危险的时候出去。
  “醒过来的时候让他看到,这东西好像是他从小带着的,”沈途笑笑,“就像小狗的食盆子,看不到的话会很不习惯。”
  
  郎九这几天一直是狼形态,他不想说话,于是始终都是以大毛球的状态趴在徐北腿边,下巴一定要放在徐北的腿上。徐北的手一直在大毛球上来回地抓来抓去,如果停下,小狼会用脑袋蹭他,一定要他继续抓着,它才会安静地闭上眼睛。
  徐北脑子一直没停过,跟抽了风似地转动着,一开始是猜测着江越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还能不能醒了,后来就开始想,戒指戴上之后究竟会有什么状况出现。
  最后他开始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离开这里回定川。他的切入点跟郎九的不同,他不需要谁来保护他,他唯一担心的是他作为一个脆弱的普通人类,会拖了郎九和沈途他们的后腿。
  
  江越醒的时候,小狼第一个发现,他从徐北身上跳下来,直接蹦到了床上,在江越的脸边上轻轻嗅着,发出低低的鼻音。
  徐北跟着跳了过去,盯着江越苍白的脸和慢慢睁开的眼睛,醒了!我操,总算是醒了!
  “江越。”沈途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动,“说句话。”
  “……好饿,”江越半天才开口说出一句话来,“我说……我要再晚几天醒就直接饿死了……”
  “操,我就说要不要弄点葡萄糖来吧,”徐北盯着他,他说话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不过调调还是老样子,一下放心了下来,“好几天水米不进的,醒的时候直接是干尸!”
  沈途这时才站了起来,走过来从江越口袋里摸了个小瓶子出来,从里面到出一颗药塞进江越嘴里,又把那颗小珠子放到江越手上:“你只有二十四小时恢复,郎九要用戒指了,不能再等。”
  “大叔,”江越吃力地笑了笑,很费劲地抬起手在小狼的下巴上挠了挠,“你其实是阎王转世的吧。”
  
  江越话是这么说,但从他醒过来到能下地吃东西,并且连吃了两套烧鹅饭一共只用了四个小时,之后他用一个小时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红晕,也不知道是恢复得快还是热气蒸的。
  “年轻真好啊。”沈途笑着感叹了一句。
  “嗯,大叔体会到这种朝气蓬勃的感觉是在十年前了吧,”江越活动了一下胳膊。
  “你真他妈嘴欠。”徐北乐了。
  “九哥哥几天没见又窜个了吗?”江越走到正在穿裤子的郎九身边比了比,“年轻真好啊,正是长身体的美好年纪……”
  “看你挺有活力,要不就现在吧,隔两条街有个废了的老年活动中心。”沈途站起来开始穿外套。
  
  这个老年活动中心不大,就是个平房,墙上转圈都用白漆写上了拆字,平房里面隔了几个小间,但隔断都已经塌得差不多了,外面是一片绿地,现在满是枯黄的杂草。
  这个地方还在沈途的人控制范围之内,基本安全。
  “你们总能找得到这么操蛋地方。”徐北缩在墙角,四周都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带着哭腔的老北风在这里刮得特别肝肠寸断。
  “江越。”沈途在草从里找了块水泥垛子坐下。
  “嗯。”银色的小钩子带着细细银线从江越袖口里滑出来一小截,几秒钟之后变成了黑色。
  徐北觉得这场面很不可思议,那根玩意儿是银的,然后遇到空气氧化了吗,可银的话那是相当不结实,怎么能拿来做武器……他想掏手机出来拍照,又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举个手机挺傻子,于是还是保持了抱着胳膊靠在墙根边的姿势没动。
  
  “戴哪里?”郎九站在寒风中拿着小盒子准备打开。
  “……手指上。”沈途冲他张开手指晃了晃。
  “哪个手指?”
  “随便。”
  “随便是哪个?”
  “我操,”徐北不耐烦了,“无名指。”
  “要不你过去帮他戴上吧。”沈途笑了起来。
  “无名指是哪个?”郎九又转头看向江越,这是他的习惯,江越是他的老师,而且没教过他什么是无名指。
  “这个,”江越捏了捏自己的无名指,想了想又补充,“戴在这个手指上,徐北就是你的了。”
  “嗯。”
  “我操!”徐北在一边骂了一句。
  
  郎九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泛着淡淡黑光的戒指,样子看起来很简单,徐北扫了一眼,有点失望,这戒指感觉就是一个圈,除了颜色有点怪之外,普通之极,扔在地上他估计都不会弯腰去捡。
  郎九没有多余的动作,把盒子随手一扔,拿起戒指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在他把戒指戴上的那一瞬间,沈途和江越都没了声音,只是沉默着地盯着郎九。徐北能感觉到这两个人身上的紧张气氛,他甚至看到了江越的背一下挺直了。
  但是郎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和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这和徐北的想像有很大的差异,在他的想像中,这个戒指是如此的牛逼和与众不同,郎九戴上之后应该是这样的——天际闪过几道亮光,接着传来一声巨响,郎九仰天大笑,也许会光芒四射,或者是烟雾腾腾,总之是天地失色,众生倾倒……
  可现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别说天地失色了,连老北风这会都停了,四周一片安静。
  
  徐北紧绷着的神经由于郎九平淡无奇的变化,不,是完全没有变化而松了下来,他正想开口问问这就算完事了吗,郎九却在这时慢慢地抬起了头。
  徐北看了他一眼,一下愣住了,半张着嘴,话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郎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双眼却已经是血红色,这样的双眼徐北见过,郎九愤怒或是极度兴奋时都会出现。
  让徐北感觉到突然置身冰窑里的是郎九的头发,他的头发开始慢慢地褪去了颜色,竟然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变成了银白色。
  这种带着诡异银色光芒的头发和郎九血红的双眸,让徐北一下感觉全身都僵硬了。
  
  “这怎么回……”徐北看着目光有些游离的郎九,心里很担心,忍不住冲沈途问了一句。
  “别出声!”沈途压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徐北住了嘴,但郎九的视线却突然有了焦距,落在了徐北身上。
  这是徐北很陌生的眼神,郎九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冷漠而充满杀气。
  
  沈途心里一沉,从石头上一跃而起:“江越!”
  江越没有回答,只是马上将手里的银线甩向了郎九。
  在沈途跃起的同时,郎九也猛地向着徐北的方向冲了出去,抬起了手,爪子已经窜了出来,江越立刻判断出来爪子的目标是徐北的咽喉。


69、你回定川吧

  徐北的反应在普通人里算是很快的,在郎九那种透着狂野和杀气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就知道事情失控了。
  他在郎九向他冲过来之前做出了一个让自己保命的动作,他往左边移动了半步。
  郎九的速度很快,就算他提前动了,也只是半步。
  沈途撞到郎九身上的同时,江越的银线缠住了他的手臂,已经变成黑色的小钩子在他的手腕上勾出了小小的一条伤口,郎九的手偏离了方向,在徐北的胸口上狠狠地划过。
  徐北羽绒服被划开,郎九的利爪在他皮肤上像刀一样切过,一阵让人窒息的疼痛火辣辣地袭了上来,徐北疼得一口气差点倒不上来。
  郎九被沈途撞倒在地上。
  徐北的血在这时才从伤口里涌了出来,把他羽绒服破口里飘落出来的羽毛染成了红色。
  
  江越的毒在郎九体内随着血液循环迅速括散开去,郎九手撑在地上,没有站起来。沈途一把撕开徐北的衣服,三条深深的血口子出现在他眼前。
  “药。”沈途回过头看着江越。
  江越把一颗白色的小药片塞进徐北嘴里,徐北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东西,药片已经在他嘴里溶化了,他甚至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这怎么回事?”徐北胸前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他挣扎推开江越的搀扶,看着还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郎九,也顾不上郎九刚刚伤过他,过去就扳住了郎九的肩。
  
  郎九慢慢抬起了头,眼里的红色没有褪去,还是血红一片让人触目惊心,只是眼神不再像之前那充满杀气。
  他抬了抬手想碰碰徐北,但只抬到一半就又垂了下去,接着一头栽到雪地上,半天没有动。几个人就如同时间静止了一样看着伏在地上的郎九。
  几分钟之后,郎九吃力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着,眼睛瞪着天空。
  “你回定川吧。”郎九说完这句话之后闭上了眼睛。
  
  全身都麻木了,软软地使不上劲,力量从身体里被抽离了一般,听力和嗅觉都像是失灵了,他甚至快要闻不到徐北身上血的味道了。
  他伤了徐北,如果不是沈途和江越在,他也许会杀了徐北。
  戒指戴上的那一瞬间,他身体里像被注入了某种东西,或者说,是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他不受控制地想要体验这种东西带来的快感,撕裂的快感,血溅四下的快感……
  听到徐北声音的那一刻,他已经不知道徐北是谁,只知道那里有一个人,有体温,有温暖的血液,他扑过去的时候没犹豫,全神贯注,脑子里只有杀意,以致于没有注意到沈途和江越的夹击。
  
  原来自己不仅仅是保护不了徐北……
  原来自己会这样毫不犹豫地伤害徐北……
  自己明明这么喜欢徐北,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可自己居然会这样没有一丝犹豫地伤了他……
  原来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徐北,甚至给他带来了这样的危险……
  郎九躺在雪地上,紧闭着的眼角滑出一滴泪水。
  
  “这个戒指有问题!”徐北坐在旅店的床上,江越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他情绪有些激动,郎九在戴上戒指之后的变化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有点难以接受,“这戒指就他妈是个杀人机器吧!操他娘个蛋……”
  江越看着徐北的伤,伤口不深,但用了很长时间都止不住血。
  徐北身体很好,如果是个身体素质差一些的人……只是这伤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愈合,这就是戒指的另一个特殊作用,它能破坏伤口的自我愈合,顾航在沈途身上留下的伤口就是这样,并且对沈途有持续伤害。
  不过郎九在戴上戒指之后与戒指的适应速度超过了他的预计,他比顾航更能适应,也就是说,他在失控的情况下比顾航更危险。
  徐北必须离开郎九,在他能完全控制住戒指之前,不能再留在安河。
  
  沈途一直沉默着坐在椅子上看江越手忙脚乱地给徐北处理伤口,听着徐北中气颇足地骂骂咧咧。跟他一样沉默的是坐在地板上抱着膝发呆的郎九,他的目光始终有些散乱,没有焦距地看着地板上的某个地方。
  “回定川吧,”江越终于暂时给徐北止了血之后,沈途开了口,看着郎九的侧脸,“就今晚的车,不能坐飞机,伤口撑不住。”
  “包好了没,”徐北抬着胳膊都抬酸了,忍不住用胳膊肘敲了一下江越的头,“你做为一个伪资深猎人,包个伤口怎么这么费劲。”
  “大叔,体谅一下,这不是普通的伤。”江越有些无奈。
  “我知道,这是我们家糊糊牛逼的开山之作,”徐北看了一眼在地板上跟老僧入定似的郎九,“包好了你俩能出去回避一下么,我有话要跟我儿子说。”
  
  徐北把江越和沈途推出门外的时候还特别跟沈途交待了一句:“最好不要偷听,你要偷听了,我咒你以后买可乐全是被人摇过的。”
  “不想听就不会听到的,放心吧。”沈途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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